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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明王朝156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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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明王朝156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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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0.0很差

    分类:大陆剧大陆2007

    主演:陈宝国,黄志忠,王庆祥,倪大红,祝希娟,徐光明,张志坚,郭广平,闫妮,郭东文,郑玉,张子健,王雅捷,王劲松,赵立新,徐敏,谭凯,肖竹,甘雨,刘毓滨,晋松,刘立伟,赵雍,徐成峰,王宇,陈之辉,杨涵斌,王戎,马小宁,胡灵灵,林海韵,三浦研一,穆泓屹,李婧,耿长军 

    导演:张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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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剧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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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剧情介绍

    本剧讲述的是嘉靖与海瑞的故事。嘉靖三十九年,贪墨横行、民不聊生。奸臣严嵩(倪大红 饰)党羽密布、权倾朝野,清官海瑞(黄志忠 饰)不惧强权,敢于向腐朽封建的皇权发起挑战。皇帝朱厚熜(陈宝国 饰)练道修玄二十载,始终把控着大明朝的军政、经济大权。当时的中国经济发达,市井文化也算繁荣,但社会各阶层矛盾突出,国家大面积实施的土地兼并使千百万农民一夜之间失去了赖以生存的土地。严嵩的专权引起了地方各级官员的不满,“倒严”之声甚嚣尘上,从上至下、从里到外,从朝廷到地方官府,到处充斥着尔虞我诈、勾心斗角的血雨腥风。忠臣良将与乱臣贼子纷纷登上了当时的历史舞台......

     长篇影评

     1 ) 大明王朝1566中严嵩的一句台词

    以下所有言论全部建立在剧中人物基础上,和历史不符之处以电视剧为主。 本片以扳倒严嵩为主线,以改稻为桑这一虚构事件为主要载体,从明朝嘉靖皇帝在位的某一天开始讲述了明朝甚至我华夏历史的转折点。而引发改稻为桑事件的火种,表面上看就是缺钱。 是的。缺钱。就这么简单。 从第一集开头打死钦天监就已经隐隐铺陈了三方政治势力。第一股,以司礼监为嘉靖皇帝代言人的皇权派,第二股,以裕王为代表的改革派和继承者们,第三股,以严嵩严世藩为代表的当权派。 三方势力齐聚内阁正在进行一场财政会议,会议的主题依然是缺钱。严世藩和徐阶高拱在御前争锋相对,而嘉靖一脸高深莫测坐在他的道台上。 小时候看我没懂,纯粹以为严嵩是奸臣,用掉了国库中大笔的钱,然后徐阶高拱张居正代表月亮惩罚他,裕王亲君子远奸臣,最后这件事情HAPPY ENDING。若干年后再倒回来看才发现自己以前纯属脑残。 严嵩大家都知道,历史上有名的大奸臣,其背景不再赘述。历史上奸臣的结果还是抄家菜市口伺候比较符合老百姓的口味,但是这个奸臣居然没有被皇帝杀了简直岂有此理!! 所以这件事其实很微妙。 我们先稍微整理一下全剧脉络:引子,钦天监被皇帝杖杀。表面原因有点不记得了,印象里是这倒霉催的钦天监参奏朝廷花钱太费,深层次含义其实是对着严党来的。因为当时掌权的是严党啊,花钱太费不就是在说严党行政垃圾要换人么?但我们的朱道长不是这么理解,嘉靖的帝王心术让他觉得你一个钦天监怎么连各部具体开销都知道的清清楚楚,必然是徐高张说的,而这么明晃晃对着严党来恐怕不只是党争。钦天监是徐党的人,那徐党是谁的人呢?说严党行政垃圾,那用严党的自己又如何呢?这到底是纯粹党争,还是有人“背后指使”,想逼宫啊?个人认为,徐党指使钦天监上那个折子未必没有“逼宫”的意思,而背后影影绰绰多半确有裕王影子。况且有没有其实也没多大相干,因为有没有裕王,徐党也是和裕王脱不了干系的(印象里徐阶张居正做过裕王老师,是的你没有看错,张居正比裕王小但的确是他老师,并且徐阶还是张居正的老师。我甚至怀疑张居正的威信是在裕王府建立起来的,所以李太后一生对他五体投地式佩服,比自己老公小了快十岁学问还那么高23333。而高大炮从头到尾站队裕王,他想百尺竿头呢。是这么一种盘根错节的利益关系。所以这事有没有裕王他也脱不了干系,这剧所有人全是身不由己。)到内阁财政会议(缺但钱,讨论怎么来钱。题外话,裕王在他们开财政会议时在王府的战战兢兢绝不是那些千古一帝十全老人电视剧里的示弱,他是真的弱,真的害怕。因为太子之位多年悬而未决,裕王空有太子之实而无太子之名,随时会被道长厌弃。何况道长迷信玄修,蓝神仙跟他说过二龙不相见,他就真的免裕王请安,不怎么跟他接触。当年,因为倒严死去的朝廷风骨如沈公,杨公,多么铁骨铮铮,却依然丝毫无法撼动严党的地位,钦天监周云逸一样不能,不但不能,恐怕还会引来嘉靖雷霆之怒。钦天监的死已经证明了嘉靖的态度,而在内阁财政会议上再度发难政治风险就会很高,但是徐高张依然去那么做了。叫他如何不战战兢兢。他是直到李妃诞子后才觉得徐高张和自己未必会有难的,理由很简单啊,江山社稷,薪火相传。剧里嘉靖就一个儿子,现在儿子生了唯一的孙子,地位基本稳固了。),严党和徐党激烈交锋,最后商定一个改稻为桑的结果(改稻为桑,织出丝绸,卖给歪果仁,国库自然有钱了,国税自然也有了。)再到江南出事(强行推行改稻引发了决堤事件,官逼民反等等一系列),海瑞出现,发出大明王朝一声铿锵地怒吼,最后几方势力共振,严党垮台。 脉络整理完毕,这就产生一个问题:引起一切的一切的一切,都是钱啊。那钱究竟去哪儿了呢?

    搞清楚钱去哪儿了就能搞清楚这部剧最核心的迷雾——这一切都是怎么发展到今天这个地步的?

    正因为缺钱,才会有之后的国策——改稻为桑。才会有马宁远之流中下阶层官员在忠君的思想下,强行推动改稻为桑,逼民于水火,才会有胡宗宪赵贞吉这些或老成谋国或油滑能臣在大明绽放出他们的光芒,才会有沈一石这类所谓大商贾欲借东风,官商勾结,最后却留下“一曲广陵散,再奏待芸娘”自焚而亡;才会有杨金水在浙江揣摩圣意,故意决堤,激起民变,才会有国之利器海瑞发出千古怒吼,宝剑出鞘,真正撬动严党倒台的第一块基石,才会有名垂青史的海瑞骂嘉靖。    那么,钱究竟去了哪里呢?要解决这个问题,只能从本文题目说起。 本文题目为一句台词,是严氏父子陛见之后,退出宫外,严嵩对张牙舞爪的严世藩说的——“记住:整个大明王朝,只有一人能够呼风唤雨,那就是皇上,只有一人能遮风挡雨,就是你爹,不是你!” 私以为这剧台词写得太特么有味道了,简直一句道尽严嵩二十年盛宠不衰的终极秘密,并将嘉靖和严嵩之间的君臣利害关系一针见血的剖析在观众面前。   想要搞清楚严嵩嘉靖的君臣关系,就要先搞清楚嘉靖皇帝这个人。 嘉靖十四岁时登基为帝,从十四岁到十七岁三年,这位少年天子啥也没干,就干了一件大事,便是史书后来称之为“大礼议之争”的事情。简单说,就是嘉靖要给自己亲爹按太上皇规格祭祀(前任正德皇帝无子,才选了嘉靖做皇帝),群臣不肯。深层次说,这是嘉靖在借大礼议的规格问题,欲确立自己继位的法理正当性。再深层次说,这是嘉靖为代表的皇权和以阁臣、御史为代表的相权之间的殊死搏斗。搏斗的代价,是杖毙几十个,打残几百个,摘官几千个,贬了几万个朝廷命官。搏斗的结果,是皇权的全面胜利。 我举此例只为说明,这位十七岁的少年天子是怎样的心性。他要的,不管代价如何一定要得到,他不要的,不管代价如何他就是懒得看一眼,他才是大明王朝真正呼风唤雨之人,所有人,都要、听、话! 他贪财,他好色,他迷信,他要长生,贪淫奢享,昏君该有的特点一样没有少。甚至宫女偷偷商议要弄死他,不然日子没法过了。 尽管如此,他沉迷炼道,(朱道长在剧里一直摆出一副随时都会飞升的姿势),二十年没上朝,居然仍旧牢牢掌控君权,从未旁落,他倒严党而未倒严嵩,杀严世藩而未杀海瑞。我真的发现本剧中的嘉靖皇帝算是史上最成功的庸君没有之一。扯远了。 在嘉靖发现严党收税给自己800万两而给皇帝留了400万两后,彻底开启发狂模式。 “他严嵩拿800万两,朕拿400万两,还要朕感谢他们!!” “这都是朕的!都是朕的!!” 浙江故意决堤他没有发怒,百姓流离失所他也没有发怒,严党贪污更是不在话下,贪了他嘉靖的银子却龙颜大怒,天子一怒,血流成河。 这下找着关键了。 哦,原来国库空虚是嘉靖自己弄的! 嘉靖下决心除去严党,我终于能在片子后半段看见一直泰山岿然不动的严嵩(党)撕破脸皮,露出狰狞面目,进行最后反扑。 一切都是钱闹的。

    (划重点!!!到底严党贪了多少钱我不记得了,七八年前看的剧不可能那么清楚,重点是嘉靖拿小头严党拿的大头!!这才是嘉靖发怒根本原因!也是嘉靖决心倒严的根本原因!)

    他倒严的主因既不是严党弄得民不聊生也不是严党党同伐异,而是凭什么严嵩拿的比本道长多。严嵩这把遮风挡雨的伞伸的太过。一个多么令人齿寒的理由。 嘉靖作为封建时代最高统治者,作为当时体X制内最有可能改变这一切腐朽的关键点,坚定不移地继续他的腐朽。 他要权利而不要责任,要享受而不要制约,不但不要,还要放狗咬制约他的人,咬制约他的制度,他想让自己爽,就让整个国家不爽,他把他的子民扔出去,任由官吏鱼肉,他管不了,也不想管。为什么?因为他自己才是造成这一切的背后推手。他比官吏更可恶,他纵容官吏如此,他养成这种土壤,他是最大的万恶之源。 最后,吕芳去守皇陵了。大太监杨金水在浙江叫他干儿子故意决堤是揣摩到了上司兼干爹吕芳的意思,而吕芳则是揣摩上意,这个“上”是谁,不言而喻。(吕芳的干儿子黄锦就说过他们太监不是人,是有朱道长和吕芳才是半个人,所以太监安身立命的根本是嘉靖和吕芳毫无疑问。而吕芳安身立命的根本则是嘉靖。根本不用怀疑司礼监对皇帝的忠诚度和依赖度,有些看官得出司礼监蒙骗嘉靖我竟不知说什么好。。。。。明朝对封建社会最大的贡献恐怕就是使用太监巩固皇权,使用内阁,压制太监,使太监和内阁终其270余年互相残杀,使君权空前集中罢了。太监无子,不可能造反,只可能配合其他势力乱政。而内阁都是翰林出身,明朝能做翰林的全是进士,文官权利空前强大的一个王朝,几乎是顶峰。这就决定了文官集团不可能看得起太监,即使为了目的暂时苟且也很难长此以往,内阁设首辅而不设宰相也决定了文官权利不会只取决于一人。所以各方利益相互掣肘,不会发生重大变革。题外话,张居正十年神万改革的确非正常状态,逼走高拱后,内阁十年基本就张一人,这是非正常的,没有持久性。为什么没有持久性这是题外话,不在此赘述。)严世藩死了,他必须死,不杀他如何平民愤,平官愤?严嵩抄家了,但他不能死,因为他死了就再也没有人敢给嘉靖做狗了——皇帝还是在惜名声,他不想承担过河拆桥的恶名。总之,奸臣伏诛了,坏人全死了,二十年的内阁首辅,说罪是你就全是你,贪财?淫奢?与民争利?那是严嵩!皇帝依旧英明,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我大明王朝一片盛世清明。 他不杀海瑞的心思,其实和严嵩是一样的。 他用黄河长江论和海瑞进行最后的激辩(其实也能理解为自辩),告诉海瑞为君之不易,明着看是教诲,其实有点被海瑞扯掉底裤后退无可退的狗急跳墙模样——我特么多不容易,你给点面子,别把我贪婪自私漠视民生的事实揭出来了!嘉靖用皇权和天然的君臣位分,半诉苦,半陈述事实,半狗急跳墙,半狡辩的方式将海瑞压了下去。他甚至还有点委屈。他恨海瑞揭开了大明王朝腐烂的真正原因,他恨不得杀了他,但毕竟没有杀。因为他不想担恶名(杀舆论意味着什么,嘉靖一直不是昏君这是其一。其二,沈、杨作为舆论被他杀了,是因为他们没有点穿最后一道遮羞布,打转半天还是反贪官不反皇帝。而海瑞不同,他前无古人,把皇帝才是万恶之源血淋淋直白粗暴撕给天下看,嘉靖反而顾忌,因为他真的还不是昏君。与此做对比明显的是钦天监,嘉靖毫无压力地把他杀了。),他还要一个“容许臣子进谏的好名声”,一个合格的帝王基本原则他还不敢冒犯(不然剧尾他不会再度穿上朝服,海瑞如何死谏也都不会成功)。他何尝不知海瑞说的都是实情,但揭开的遮羞布是再也无法穿回去的,他下不来这个台,也无法再用类似严党之流作自我麻痹,所谓某党作孽但皇帝英明的借口已被海瑞撕烂。

    但为了维护他个人的威信,他也不想或者不愿在自己的时代使用海瑞了——将海瑞定罪关押。裕王登基后特不特赦海瑞,他既不关心也不在乎,海瑞是他心中“完美“治世的一根心刺,如鲠在喉。吞下亡命,不吞则无路可走,是骑虎难下的痛苦和挣扎。嘉靖是死活不会去特赦海瑞的。

    我想他对海瑞的情感应该是复杂的。明君的他欣赏海瑞的价值(这是他没有杀海瑞最大的原因。他还不昏),庸君的他又憎恨海瑞让他无法继续尸位素餐。

    最后嘉靖白龙鱼服去死牢和海瑞的一番谈话,才是本剧的戏眼。海瑞句句字字皆为诛心之言,像一把把刀以前无古人之势横劈进嘉靖内心,秉魏巍浩然正气,几乎是逼着嘉靖跪在众生面前听他们的泣血之音。片尾嘉靖重新穿上龙袍也预示着他重新捡起了已被自己抛下二十多年的帝王责任,而把裕王父子喊至眼前则意会江山基业薪火相传。

    他尚未泯灭的最后一丝理智和责任感在自己苟延残喘之际终于唤起了自己对这个国家的职业道德。(不是良心,身为帝王良心早已不是衡量决定国家行政的第一要素了)——尽管这是被逼的。海瑞诛心终于成功。嘉靖服软了,承认自己错了。天子弃天下苍生于不顾,以至京师内外饿殍万里,满朝文武,良臣将相,整天想的是捞钱(严党)夺权(徐党),竟无一敢言!最后一位无父的小官以生命做代价直言死谏,千辛万苦,换来君上一句错了。天下苍生何其渺小,何其可怜!(说到这里,我看见有种说法认为嘉靖是在片末海瑞骂完之后才明白民间疾苦,而醒之晚矣。我个人完全不同意!他明显什么都知道,却因为自己私心要享受而不想去管那些,最后片尾穿上龙袍代表帝王责任心苏醒正好呼应这个逻辑。海瑞骂嘉靖与其说点醒嘉靖,不如说是在逼他承认自己二十多年的明修玄道暗操独治是错的,不肯承担帝王责任也是错的,不顾天下苍生也是错的。海瑞的重点是逼嘉靖承认自己错了!而不是嘉靖啥也不知道,天真无邪最后被海瑞点醒严嵩是坏蛋。那也太看不起嘉靖智商了,这剧就算没看懂了。) 嘉靖这人,简直细思恐极。 养着严党替他遮风挡雨,遮去批判,遮去毁誉,遮去御史们的青史挞伐,也和中心台词交相呼应,“记住:整个大明王朝,只有一人能够呼风唤雨,那就是皇上,只有一人能遮风挡雨,那是你爹,不是你!”

    严嵩又何尝不知皇帝的意思?他已然走到这步,亲有儿子疏有门生,近有故吏远有对头。错综复杂。盘根错节。相互交织成一张巨大而又心知肚明的利益交换的网,将他牢牢地困在中央,他骑虎难下,也退不得了。一句遮风挡雨的是你爹不是你既包含了他对严世蕃打着严党(也就是自己)名号瞎搅和的申饬,又有老奸巨猾的资深政治家对于儿子无知无畏牵涉太深的担忧——给他做了一辈子狗,大明王朝最懂嘉靖的是毕竟严嵩。 用不用严党,倒不倒严,什么时候倒严,怎么倒,谁死谁活,不在于徐高张,不在于裕王,只在于嘉靖自己觉得是否需要。 徐高张们就真的符合常规电视剧里好官的设定么? 如果是,嘉靖才是万恶之源这个事实根本轮不到由海瑞来揭开。 如果是,关于改稻为桑的激烈博弈和战场应该是天子庙堂而非前线浙江。(徐高张在想什么,我在楼下对别人的回复里已经说明,这里不再赘述。) 这真是我看过的对于官场最真实的描述(2017年04月08日的我再强调一遍,没有之一)。看完此剧,有种蚀骨的冷。这种冷,恰恰是因为它的真实。 因为它杜绝了其他所有电视剧中都避免不了的,对于权利和政治的意淫。没有那些邪不胜正,没有那些好官坏官,没有脸谱化和政治正确,没有代表月亮惩罚你,真实是什么,它便展现什么。你也很难用非黑即白去给剧中人物定性,人物的行为由立场和目的推动,所有发展都符合动机逻辑。 没有救世之人。连海瑞也得先做好家破人亡,永无可赦的准备,才敢去揭开事实,并且依然不能改变什么。妻女双亡,老母无人奉养,海家绝后,这便是一个直臣的结局。 权利的弄潮儿不过换了一批,是徐高张还是严党本质上没有任何区别。金字塔的顶端即使改变也是为了自己,君上的冷漠自私理所当然地凌驾于人民之上,无论你愿意与否,他自欢喜肆意。沈一石倒了,但大明永远不缺沈一石们,高翰文很有可能就是下一批。百姓却还是那批百姓,生死复往,循环无限,中外皆同,古今复然——这几乎是把人逼到了绝境了,连个电视剧式虚假的希望意淫都不愿留给观众。 细思不仅恐极,简直令人崩溃。 (关于严嵩,又可以写一个长篇,居然有人觉得本剧是在美化严嵩也是醉了。) 最后的最后。这帖子认同我的,不认同我的,甚至跟我吵架的评论,都留着。 但有一个我删了,还拉黑了。 不管你说的是什么金科玉律,“女性思维就是狭隘了点”?“还就说这么多”? 说我本人狭隘我都不会删你。 什么玩意啊。

    呸。

     2 ) 帝王和圣贤的孤独与人性

    不算评价,只是一些零碎的个人观后感。

    《大明王朝1566》应当算是一部历史同人剧,既是同人,就不像一些说史的书籍影视是用作者的思想去解读前人的历史,而是借前人的身份作为演员,去出演作者头脑中想说的事情。

    如导演张黎所说,拍剧就是为了“资治”,《雍正王朝》定的调子是“当家难”,《走向共和》则是“找出路”。《大明王朝1566》没有明说,只说是退回去了些但也更务实。但我想,这也是一切尽在不言中了。

    剧中有很多对比、参照、衬托、比喻,值得说上一说。

    全剧充满了真实的谎言虚伪的真话。

    就比如第一次殿前议事,严嵩提出改稻为桑的建议。浙江易种桑,桑田收成高过稻田,这些句句都是真话。再加上稻田改桑田赋税不增,表面上看仿佛都是利国利民的好事。

    问题就出在从外省增调粮食这件事上。改稻为桑、赋税不增,两件事皆有圣谕,偏偏增调粮食这一件关乎农户生死存亡的现金流之事被刻意忽略了。

    到浙江议事时可知,外省调粮“和往年一样,一粒也不愿意多给”。严党从一开始,打的就是逼死农户、兼并土地的主意。严嵩一开始,说的便是掺杂了假话的真话。

    于是一个表面上的好政策,变成了压在百姓身上的双重枷锁。

    又如只说国策必推而不谈执行方案利弊,只说苦苦百姓而不提百姓命悬一线,这样只见局部不见整体,只见理论不见现实,只见结果不见过程的伪忠伪善之言。

    等等等等,《大明》整部剧的对话密集,像这样真伪掺杂、逻辑混乱的话术,随处可见。这样的话术,不但剧中人用来自欺欺人,甚至还要骗了剧外的观众。

    剧里有一个深入人心的“媳妇”理论,分别被用来形容胡宗宪、严嵩及出任首辅后的徐阶。

    剧中有两个真正的媳妇形象,一是海妻,一是李妃。乍一看二位都是贤妇,海妻与海瑞同尽孝心毫无怨言,操持家务忘乎自己,而李妃言语大义心系百姓,退回赏赐勤俭律己。

    “会做媳妇两头瞒”,说的是总顾着别人,体谅别人的苦,把对别人的不利都隐去了,把责任和错处都担在自己身上。

    胡宗宪确实担得起贤妇,他是真正的忠君爱民,不顾自己。可这严嵩与徐阶自称的媳妇,却是顾了君父,肥了自己,只苦了子民。

    严嵩的媳妇论,也是真中有伪的高级话术。他的言行更是骗得胡宗宪团团转,让他以为恩师如自己一般,只是被人所累,直到受命消极抗倭,方知严嵩才是真正的大伪似忠,这份忠的外表,正是构建在严嵩的九真一伪之上。

    再来看海妻和李妃,海妻为尽媳妇之孝,从无私心,最终赔上了自己。而李妃在剧尾之时,面对芸娘的请求,神色终是一变,一番巧舌如簧,把芸娘夫妇再次推入轮回,李妃之弟,不过是又一个杨金水而已。片头时李妃的贤,是为了辅佐裕王上位,片尾时大患已除,形势变了,想法做法也就变了。

    真真假假,不观其言,而察其行,不在一时,而在长久。

    嘉靖称自己,“卧不过一榻,食不求五味,服不逾八套,紫禁城广厦千间避而不居,思天下尚有无立锥之民也。故迁居西苑,唯求一修身之所,以避风雨而已。”

    话是没错,再高的地位,一人只有一个身子,可一张床八套衣服就能代表简朴了吗,那些一次性的松木盆,燃的檀香炭,敲的和田玉杵呢。用数量取代金额,不过是诡辩而已。更不要说饮食清淡,修建宫殿,只是为了修道长生而已,与民何干。

    号称用道家思想治理天下,修炼的却是道教的长生之术,将道家道教混为一谈,自欺欺人而已。

    所谓的“万方有罪,罪在朕躬”都是假的,真相是“天下无不是之君父”。不能苦了君父,唯有委屈子民。冠冕堂皇之言,不过又是假大空的诡辩话术而已。

    什么是天下的君父?君为权,父为责。再引申一步,皇帝是天下人之父,亦是天下人之子。先举天下之力供养之,再以其独特的权力回馈于天下。

    可惜这本意为富养的供养,却变成了无穷尽的宠溺。嘉靖只想享君权,不愿负父责,他的为父爱民,只是一种面子里子都要的谎言,只要在朝野百官面前自欺欺人即可。

    所以会有英雄查英雄,好汉查好汉。把矛盾转嫁出去,让他们内部去推卸责任,好给自己争出一个面子上伟光正来。

    嘉靖擅长制衡御下,一番长江黄河言论仿佛至理名言,自称无为之治而隐身幕后,以谜语治国,操纵宦官群臣为木偶、为枪手,以太极云手将责任通通推出去,使自己立于不败之地。

    但这种制衡并非真正的平衡,制衡的局中只有宦官群臣,以整个国家通盘来看,皇族以嘉靖为代表,只发力而权力不受制约,而百姓只受制约,却没有代表他们角力的一方身处局中。

    所以这个制衡之局,以皇帝为最高,而百姓为最底。宦官与群臣,则是互有攻守损益,他们努力练就的,也是一手往来间将责任关口推出去的太极功夫,还有一口真伪难分的诡辩话术。

    而海瑞冒死上疏,就是要戳破这一层谎言的窗户纸,把嘉靖的责任摆到他面前不能逃避,更要改变这个不对等的制衡之局。

    《大明王朝1566》的副标题《嘉靖与海瑞》,海瑞即是嘉靖的一体两面,是被权力忽视了的责任。

    嘉靖与海瑞,是一体两面,是帝王与百姓的代表,是权利与责任的代表,更是皇权与律法的代表。

    国有大明律,又以皇帝之言为至高,法治之上又有人治,以人治国,人治便成了法治的漏洞,于是官场处处潜规则横行,视法律如无物。

    而“本朝以孝治国”,忠孝一体。忠的是一个皇上,“孝”的却有许多人,有父母,有恩师,有恩师的恩师。当忠与孝冲突时,该考虑哪个,先考虑哪个,人人做法不同。一朝有恩,便是一党之人,以孝治国,反而成了变相支持党争的源头。

    以孝治国,造成了被动全员结党,结党便成了忠君的漏洞,于是朝臣的奏疏都成了另有目的,无论公允与否,都不再是公允。

    比如胡宗宪,夹在忠孝之间两难,因为所处的阵营尴尬,不得已背上党争的骂名,宁愿以死殉国,也不愿违逆忠孝中的任何一字。

    反倒是海瑞,一个至孝之子,却本着至忠之心,宁愿放弃对老母尽孝的机会,以死谏君。

    汝贞,汝贤。胡宗宪忠贞,而海瑞更近先贤,皆因海瑞可以做到抛开“小孝”而放眼“大孝”。

    百官的“思危思退思变”,多是为了谋权、谋财或谋性命自保。胡宗宪的“思危思退思变”,是为了谋百姓生计安危,他的“置之死地而后生”,是为了谋衷心自证。而海瑞的“思危思退思变”,是尽臣职,为君为国为民“思危思退思变”,宁愿置自己于死地。

    海瑞其人,心有圣人言,手执大明律。以法为术,对权贵平民一视同仁,以儒为道,求的是江山社稷长治久安。

    片尾时嘉靖与海瑞的会面,嘉靖指出的只是海瑞对于用人的局限,他的理论根基是皇族权威不容动摇,而海瑞指出的则是嘉靖治国眼光的局限,要论格局还是比嘉靖高出一筹。

    殿前对论后,至此嘉靖与海瑞这一体两面终于汇合,彼此心照不宣,嘉靖讨了面子上的胜局,海瑞也了无遗憾。

    嘉靖和海瑞是一体两面,也是父子君臣。

    说起在牢中时,海瑞未被执行死刑而感到失望的原因,绝非为邀直名,而是为了代圣贤立言。

    海瑞上疏,计划中本就难逃一死,但需要有个审判定罪的过程,在这个过程里,必然要对奏疏中的内容有所定性。这一计,迫使嘉靖不得不将奏疏内容公开给众大臣观看,将大明的积弊摆到台面上来讨论。在整个讨论过程中,无论面对百官,又或面对嘉靖,他自信没有谁能够驳倒自己奏疏中的内容,嘉靖将不得不扯下遮羞布面对现实,被迫思考与承认自己犯下的错误。更重要的是,这一道奏疏,即使不能唤醒嘉靖,自己的死,也会再次引起世人对先圣贤言的再次重视,尤其是裕王的重视与反省。这样,海瑞的目的便达到了。

    在这之后,海瑞心愿已成,但求一死,一是因为他自知詈骂君父犯了大不敬之罪,甘愿伏法,二是他知道嘉靖龙颜大怒后,进谏之臣恐怕必死无疑。海瑞所做的一切,既是为民,更是为国、为君,在他心里,为民即是为国,即是为君。事情做完了,他也愿为君、为法而死,以正视听,全了君王的尊严,正了大明律的庄严,向天下人证明了心中的真理。而他的死,也是对下一任继位者裕王建立革除弊政决心的最好的献祭。

    如果嘉靖判海瑞无罪,则代表嘉靖承认了奏疏所指出他犯的错误,这个结果几乎不可能发生。如果嘉靖赐海瑞一死,海瑞至少已为大明积弊的遮羞布捅开了一个窟窿,以生命为大明的未来开了一个好头。无论哪一个结果,好的开始是成功的一半。

    可嘉靖也是狡猾得很,他要保全自己的面子,不做纣王,就令百官为海瑞定罪,来判海瑞死罪,又用黄锦的跛足,以天命而非自己的名义饶海瑞不死。绕开了以上两个结果,让海瑞活得名不正言不顺。这就是海瑞在狱中对王用汲所说的,“求仁不能,取义不得。遗骂名于君父,博直名于己身。皇上不让我死,哪里还谈得上代圣人立言。”此外,海瑞亦知道,自己的言被嘉靖听进去了,自己的直也被嘉靖认可了,只有嘉靖认可海瑞是真的忠直,才会特意饶自己不死。

    求仁取义不成的遗憾,和君父留情的感动,这两点加起来才是海瑞意识到午时三刻已过后哽咽的原因。

    再到殿前辩论时,嘉靖并未真正驳斥海瑞奏疏中的内容,而是指出了海瑞建议只用清流的不妥之处。跟着,嘉靖先指出了海瑞的计策关键,以嘉靖的赐死为圣贤之言再度惊醒世人做宣传。再指出,海瑞这样算计君父,便是大不敬大不孝,是违背圣人言的大罪过。而自己亦有解法,等裕王即位以孝为名便可赐死海瑞,这样便不会让海瑞的计策得偿所愿。

    而海瑞听过嘉靖的言论,明白嘉靖虽然可以做到从表面上让自己的计划破产,里子上则是认可了自己上奏的初衷与内容,更见到嘉靖不再穿道袍而是着龙袍,以儒家圣贤之言来定自己的罪,对此结果心满意足,感恩戴德。

    嘉靖认可了海瑞所言的,自幼丧父,以君为父的真心。赐他一句无父无君,是评价他大不敬大不孝的行为。而一句弃国弃家,表面是评价了他放弃尽孝扰乱朝堂安宁,实际是理解了他背负的孤独,源于他心中的有父有君。

    嘉靖与海瑞,还是两个孤独的人。嘉靖是帝王的孤独,海瑞是圣人的孤独。真要比起来,嘉靖比海瑞要孤独得多。

    帝王的孤独,在剧中用了老中幼三代来体现。年幼世子对冯保的亲厚与依赖,远胜于对父母。与之对应的,就是嘉靖与吕芳。在冯保被陈洪从裕王府带走后不久,吕芳也奉旨离开嘉靖,此处有一个嘉靖双目含泪的特写,这时的嘉靖,套用一句网络语,当真哭得像个60岁的孩子,这一刻,他真的就只是个孩子,被迫离开了唯一的亲人。

    嘉靖个性凉薄,信奉二龙不相见,与裕王相见甚少,关系并不亲密。嘉靖位数不多的感情,大多表现在对待吕芳的态度上。剥开帝王的身份,他始终是一个活生生的人,是人就需要有安全感的寄托。生在帝王家,注定了不会拥有普通人家的亲情,身边的大伴,是仅剩的一点还算触手可及的温暖。剩下的安全感从哪里找,只有紧握在手里的权力。

    即便裕王这样仁厚懦弱的人,在宠妃进言太多后,也会用身份压制对方,即使后来道了歉,请李妃继续讲真话,可李妃已经不会再犯第二次傻,懂得婉言宽慰裕王,因为她在上一次已经真正亲身体会过丈夫地位的特殊性。就像世子的一句“把他们都杀了”,足以震惊张居正师父。

    帝王的权力,注定要制造他们的孤独。这也是海瑞可以打动嘉靖的原因,因为海瑞真的把嘉靖看做自己的父,而不仅仅是君。

    吕芳离开后,黄锦给嘉靖弥补上了一丝温暖,但嘉靖一次次在紧急时刻呼唤吕芳的名字,或是任性地要把黄锦叫做吕芳,都在说明,嘉靖作为帝王是何其孤独,何其需要安全感。说是天下的君父,却终生只是个得不到满足的孩子。做帝王的,能获得物质上最高的享受,代价是失去感情上最平常的温暖。

    虽说天下都是他的,可也不是他的,他只有一双眼一双手,走不出这皇宫,一切都要借他人之耳目手脚,每个头脑都有自己的家自己的立场,而自己要辨群臣之真假忠奸,要负责天下之兴亡苦难,压力何其之大。而天下尽是他的子民,是他要负的责任,却都是些看不见摸不着,从没接触过的陌生人,都是存在于文字里、语言里的概念。家天下,天下都是帝王的家,而帝王其实不过是个无家之人,所有人都站在帝王权力的对面。

    君子海瑞,是个弃国弃家的孤独之人。帝王嘉靖,则是个无国无家的孤独之人。

    吕芳的离开,一来是嘉靖需要改变形势,用陈洪代替严党作为武器,巩固手中的权力,二来是嘉靖对吕芳的感情所致,要他远离危局颐养天年。在自己寿数不多的时候,把自己最依赖的半个亲人送到远方,这种孤独怕也不是常人所能忍受的。

    享乐总比负责容易,爱好总比责任上心。于是嘉靖渐渐把皇帝这个位子,从肩上重大的责任,做成了一份混日子的、拿来养爱好的工作。

    既然帝王的身份注定他们会孤独,会听到很多很多的假话,那他们就是真的喜欢听假话吗。剧里也给了一些答案。

    剧中有三个直人,分别是海瑞、李时珍和黄锦。

    李时珍因为反对嘉靖痴迷道教,一气之下辞去太医的职位离了宫,可见嘉靖并没有让他坐大牢更没有赐死他。这算是隐述。

    而除了相伴多年的吕芳,嘉靖最贴心的太监,是宫里唯一敢对嘉靖说不,敢否定嘉靖话的人。剧中对嘉靖跟黄锦的相处有多处描写,在嘉靖面前,黄锦并不像吕芳那样周密、谨慎、委婉,可嘉靖对着黄锦的拒绝,反而常常一副无可奈何的样子,跟黄锦相处时的嘉靖,会表现出更多开心的样子,这是他身上属于平常人的一面。这算是明写。

    以前两者做铺垫,嘉靖对海瑞的态度便不难理解了。他是个聪明人,即使一时震怒,冷静下来分析情势,便会明白对方是不是真心对待自己的人。

    剧中嘉靖把吕芳第一次召回,是因为解除了对他的疑虑。而嘉靖从大牢把黄锦捞回来,是因为他知道黄锦只是直,没有私心。所以你觉得,嘉靖到底喜不喜欢直人,排不排斥直言。他最后责怪周围的人不早跟自己说真话,又是不是发自内心的肺腑之言。他如此热衷制衡权术,是真心热爱,还是讨厌群臣官宦对自己耍弄权术的反抗。

    直人不怕聪明,因为不藏私。奸人不怕蠢,因为能力翻不起大祸。最可怕的就是又聪明又不肯说真话的人,这些便是为臣职却不明臣职的人。而这样的人太多了,也是推动嘉靖不得不玩弄权术迷恋制衡的原因之一。于是剧中的嘉靖,前期只是看破不说破,还乐于掌控玩弄这些臣子,而后期被三个直人或以药物或以言行或以奏疏包围的嘉靖,开始一个个说破这些说着漂亮话揣测着自己喜怒试图操控自己行为的婉言之臣耍弄的小把戏。

    话说回来,大明不缺死谏之臣,既然连命敢都不要了,却没有一个人敢直指弊政的根源。就是还不够直,把推倒政敌凌驾在了明臣职之上。另一方面,就是前面提到的,忠孝治国,反而给党争创造了发源地。按照今天六度人脉的理论,一个人做的事,随便查一查,就要被强行牵连多少人。

    有几个人能像海瑞这样的智慧跟勇气,把自己活成一个无党无派之人,为了证明自己无党,也为了不牵连别人,生生必须要让自己做个孤独之人。嘉靖的孤独是血缘给的,海瑞的孤独却是自己找的。

    即使这样的海瑞,也会不如自己愿,浪费一番心血,连累好友王用汲被一同投入大牢。但要细究起来,海瑞的内心并没有嘉靖那么孤独,他还有几个好友敬他懂他,而嘉靖的孤独无人能懂。

    生在帝王家,身不由己,何尝不是一种最大的不自由。

    嘉靖对道教的痴迷,并非真的完全信服,而主是为了追求长生,和隐于幕后操控群臣,是给私欲加上冠冕堂皇的借口。从剧中那句脱口而出的“她怎么有这个东西”可以窥得真相。到年老体衰时,对长生术将信将疑,身体却不会骗人,发现李时珍的药是好的。人老了,就开始渴望亲情,发现跟小孙子见见面说说话也是开心的,而且比起儿子儿媳,小孩子天真,还会蹦出一些真心话来。

    到朝堂对辨时,嘉靖已经知道自己命不久矣,靠丹药强行续了命,要儿孙一起听听海瑞的直言,也听听自己的经验,当做对子孙尽一份为父为祖的亲情,对列祖列宗尽一份子孙的责任。

    为了世子好,特地设一个圈套,让年幼的世子亲身体验被骗的痛苦,要他明白别人说的都不算,作为皇族一员,这世上有太多人想要骗你,你只能靠自己。当被骗的世子诚惶诚恐地拒绝嘉靖的赏赐,当世子离开时没有一次如自己盼望中的回头,嘉靖的心是痛的,他的又一份亲情远去了。

    好在最后的时光里,虽然没有了吕芳的陪伴,还有自己的儿子背着自己,最后感受一次父子亲情的温暖。这个儿子仁厚懦弱,聪明不及自己,嘉靖一早已费心为他准备了辅佐良臣,现在又为他留下治国利器海瑞,只待自己身故后由他大赦来施恩。

    聪明如嘉靖,也早已知道大明积弊太久,以一人之力为天下人谋划,也是以一人之力与天下人博弈。帝王与群臣,都是棋盘中的棋子,百姓不过筹码而已。

    群臣之中,贤臣已不多,直臣更是太少太少了。裕王哭问,徐阶高拱张居正之后,还有哪些贤臣可用。嘉靖答,那就只有天知道了。

    确实,嘉靖不可能为裕王谋划到更远了,同样的,嘉靖也不能为大明谋划到更远。大明朝就如嘉靖的病体,再多的谋划,再多的能臣,不过是吊命的丹药,无法拯救大明于危难。

    胡汝贞这样的臣,是杀菌的药,海瑞这样的臣,是治病的药。可再好的良药,不过续命而已,无法带来长生,哪有什么千秋万代。

    续命能到几时?只有天知道。

    之前说到汝贞、汝贤,一贞一贤不辱其名,这是一组正向对比。剧中还有一组对照,是“二贞”,赵贞吉与胡汝贞,这一组是反相对照。

    胡汝贞,公忠体国,不得已身在严党,公也不公,即使如此,也不能辱没了自己肩上的责任,在夹缝中拼尽全力,不过是为了忠君爱民的同时报答恩师之情。他被恩师严嵩骗得紧,以为对方是大忠似奸,跟自己一样为党羽众人所挟而不得已。直到一封“缓攻”的来信,方才恍然大悟,恩师原来是一直是大奸似忠。最终还是听从自己的内心,做了一回不听话的学生,也因此宁愿把性命赔上,也还是不愿辜负恩师之义。

    赵贞吉,老成谋国,身在清流,心系只有皇上。同样是周旋在各方势力中,却跟胡汝贞的理由不同,赵贞吉玩得一手好太极,求的是利益与安全平衡的最大化,不该得罪的千万不要出头,能抢的功劳定要抢得巧妙,党派虽然不能变,做法却可以像太极一样随时转化到对方阵营。赵贞吉也违背了恩师指令,且发生得自然而然,跟着杨金水们给出的方案接着做了下去,沿袭了严党的一套传统做法。

    胡汝贞的夹缝生存,是心中有恩师而受制于党争之苦,赵贞吉的太极周旋,是心中最重要的只有自己而已。

    要论能力,胡汝贞曾说,赵贞吉是个首辅之材。但论德行,赵贞吉只是个尚未成型的严嵩。

    剧里悄悄给二贞做了对比,胡汝贞是个爱惜清名,能受得下属反对之言的人。而赵贞吉最恨下属不听命,说到底,他是个重权力欲的人,对下以权位压制,对上也并非真的忠孝,而是对权力的献媚,他一路在谋的,都只有自己,只有权力而已。赵贞吉对权力的慕强之情,剧中也有两个对照人物,分别是严世蕃与陈洪。赵贞吉的大奸似忠,剧中的参照便是严嵩。

    胡汝贞的贞,是靠着践行心中的道而做出来的,赵贞吉的贞,则是靠着操纵为官之术向皇上向众人证明出来的,他本人的缩写,实际是个吉字,如何保自己周全逢凶化吉。

    人心千差万别,权力如同杠杆。内心失之毫厘,经过权力杠杆的加成作用,可以造成的结果便差之千里。二贞的区别,就在这内心的毫厘之间。

    奏疏之夜,当嘉靖勃然大怒,众臣惶恐后,终于鼓起勇气,意图做拼死一谏之时,天资聪颖的赵贞吉主动站出来,做了千古一赌,究其根源,我想除了救众人,更重要的是,他自己并不想死。清流派众臣死谏,赵贞吉身陷其中,没有后路,只有一死。这一赌,救了自己的命,救了众人的命,也把众人燃起的勇气再次熄灭。

    之后的六部会审,百官论罪,文官们亦受海瑞奏疏所动,自保之余,并不愿撒谎对海瑞落井下石,只论一个詈骂君父的实有之罪,并未驳斥奏疏本身。赵贞吉先在狱中审过海瑞一次,发现海瑞并无连累他人之意,到会审时,便在原样基础上变本加厉,安上“邀直名”之意,表演给众大臣宦官看,意图撇清自己的同时给海瑞强安上一个诛心的罪名,好再立一功。

    千古一赌时,赵贞吉成了群臣眼中的英雄好汉,六部会审时,赵贞吉被海瑞扒了个干干净净,成了群臣眼中的跳梁小丑。

    大明不缺死谏之臣,赵贞吉决不会是其中的一个。赵贞吉对海瑞两次所下“以博直名”的言论,心思险恶堪比秦桧的“莫须有”。

    剧中伊始,嘉靖颂扬的二贞,实为反衬,二汝才是值得称颂的臣子。

    编剧刘和平对笔下人物海瑞之爱,剧中显见。野史说海瑞饿死自己的女儿,他便让剧中海瑞跟女儿有许多父女情深,一同玩乐的场景,还有齐大柱光着膀子在海瑞家干活,对着海瑞家女眷并无避嫌举动,还抱着海瑞的女儿逗她玩。

    不但如此,剧里还安排了一幕海瑞与妻子同房前,抱着妻子逗弄她关门的场景,这是在告诉观众,海瑞也是一个活生生的人,他有温情,也有爱。

    更不要说海瑞对百姓的关爱,看到百姓受欺负时的愤怒,安抚灾民时的慈祥柔和,看到尸横遍地时的痛心疾首,一个铺垫了几十集不怕冷的至阳之体,竟然急火攻心到一头病倒。

    还有对着挚友李时珍、王用汲时,或谦逊羞涩,或爽朗大笑,谁说他只是一个古板无情之人。

    海瑞的至孝,是海瑞对君父至忠的性格根基。如此至孝之人,却能为了百姓,放弃供养老母的义务,这是一种极度高尚的行为,是整个海家的刚正家风。

    海瑞所受的教育来自海母,看到海瑞的清廉作风,便不难理解海母为何坚持带着怀孕的海妻回老家,因为无功不受禄。剧里其实也有一处对比,胡汝贞的公子经过淳安,县里按照潜规则给予胡汝贞同等级别的待遇,这是不合法的。而海母若是留在高翰文的别院,这件事一旦传了出去,海瑞的清名便毁于一旦,他有了污点,便失去了成为大明利剑的资格。

    而恰恰是海瑞的清廉,他的收入不足以支持妻母在外地的花销,最终落得个家破人亡,悲剧性达到顶点,这正是圣人的孤独,利剑的孤独,水至清的孤独。

    剧中海瑞是个大智大勇之人,他明知世故而不世故,明知危险而不畏危险,以七品之身,斗官场众生,斗宫廷上下。从棋盘一角,一步步直逼上来,走到嘉靖眼前来将军。

    剧中海瑞的直,有李时珍和黄锦做对比。而海瑞的所谓“无情”,有胡汝贞和王润莲作对比。前者跳不出恩师情的桎梏,后者则太温润而少了锋芒。

    如此一对比,方知海瑞这把“大明的利剑”有多难得,他是当之无愧的,更是独一无二的。

    而编剧刘和平的历史观,可能就藏在那一句,在史册里,在人心里。

    公道自在人心。

    就算不在众人的心里,后人的心里。

    至少会在自己的心里。

     3 ) 万方有罪,朕躬无罪

    1566对于我2014年的观剧经历来说意义非凡,因其开启了俺全年一部部追看张黎导演剧的进程。这部1566我几乎是十几天内一扫而完,看罢之后仍恋恋不舍。

    后来又因着对嘉隆万三朝的兴趣,翻起了沈德符的“八卦集”——《万历野获编》,从种种事迹中,终于知晓1566主角之一的嘉靖帝的历史真实品性(确属“难缠的主”),再联想到1566的情节和归旨,以及明清史研究中颇为着力的皇权问题,不吝浅陋地把这影评写出来。

    1566前35集的“改稻为桑”事件,情节曲折,涉及面颇广。镜头时而转向庙堂之上嘉靖与群臣的权斗,朝堂之下严党与“徐党”的对峙,以及裕王府的动荡;时而转向千里之外的浙江,地方官员的奸诈欺上,官商勾结的情事,东南抗倭的状况,都表露无遗。这一系列的政事、民事、军事搅合在一起,让人觉得“改稻为桑”复杂无比。然而,追根溯源,这事究竟有没有这么的繁复呢?在第一集里我们早就看到,严党提出“改稻为桑”的主意,便是为了弥补财政上的亏空,通过内阁一干人的对账情节,可以知道,这财政上的亏空,很大一部分是嘉靖帝为了修万寿宫而花费的。不过群臣在对账时,只敢相互指责对方浪费了钱粮,丝毫不敢牵扯君上,连高拱和严世藩争嘴时,都急于撇清对方扣上的“皇上不该修万寿宫”的帽子。

    在群臣争得不可开交时,嘉靖帝只是端坐于上,静观他们的厮斗,只关心最后严党提出的“改稻为桑”是否能弥补亏空的事。

    当嘉靖帝听严党分析“改稻为桑”能带来六百万两的白银的收益,终于喜笑颜开,立刻将其定为国策,下令在浙江推行。上头一句话,下头跑断腿,在那个年代(现在也是),没有调研也没有考察,一帮对下情不够了解的官僚,窝在一室之内,就做出了天大的决策。上主听信群僚之言,也下了最终的决定,殊不知这已为东南的浙地,带来了无妄之灾。

    于是我们看到,浙地的稻农甚至包括像齐大柱这样的桑农,都拼力抵抗朝廷的“国策”。杭州知府马宁远,以马踏秧苗的极端方式,强制执行。可胡宗宪的下属戚继光,又将军士和马匹撤回。马宁远和戚继光其实都是胡宗宪的人,但胡宗宪这种看似矛盾的作为,反映了他对“改稻为桑”的根本否定,但碍于“国策”,碍于师尊严嵩,他只好以这样一种半推半就的方式执行。后来严党麾下的郑、何二人,和宫里的杨金水公公、富商沈一石,居然策划了“毁堤淹田”的对策,这纵然是群小猖狂,奸佞当道,但归根究底,他们敢冒此大不韪,还不是嘉靖的拍板肇始的吗?

    这个贻害万方的“改稻为桑”,危害不尽于人为的水患。浙地胡宗宪的抗倭大业,更是因此雪上加霜。原本倭寇中就已多大明自己的流民,都是因为时局所迫,吃不饱饭,才不惜落草入寇。如今毁堤淹田,更民不聊生,胡宗宪说,浙地的倭患,还要因此再肆虐数十年不休。

    年初的一个庙堂决定,就让明朝的东南不稳,万民受灾,这“国策”制定的真是狗撵鸭子呱呱叫。不过始作俑者的嘉靖帝,依旧在他的仙观皇宫中,期待着他的子民为他种桑织丝,货于外商,再为他奉上白银,以供他的修仙大业。

    剧情向后发展,“改稻为桑”造成的肆虐就更大更广,完全不符它的初旨,相反,朝廷还要拿赈灾粮,安抚东南局势。可这时嘉靖帝算计的,却是如何抄没沈一石的家财以饱国库。

    但沈一石一案最终却烧到了嘉靖帝自己的头上。杨金水不惜装疯,为的就是掩盖隶属皇宫的织造局的贪墨情事。所有人都知道,再大的事,也不能摊到皇帝身上,否则自己死无葬身之所。当然,沈一石一案还牵扯了众多严党,“徐党”借机让嘉靖帝看清了严党的过度贪婪。嘉靖原本应该也是知晓自己的宠臣手脚并不干净,但也没想到严党的幽幽巨口甚至大过了自己,于是他真的愤怒了。剧中嘉靖伏在宝座之后,身子向前探出,恶狠狠地叫道“那是朕的钱!朕的钱!”。普天之下,莫非王土,视万民为私财的皇帝,又怎能忍受臣下分割禁脔呢?于是,为害十多载的严党轰然倒台了。嘉靖恐怕此时在心中,已将一切罪责都归于严党,依旧不愿承认自己的过失。其实严党正是凭借逢迎圣意而屹立多年的。

    也因着这个心理,后10集中海瑞和嘉靖的对抗,才会那么尖锐。海瑞的上书,在我们看来觉得并非那么严重,臣下直谏,历来有之,李世民几次三番被魏征的直言气到不行,但最终还是饶恕了他,甚至听从了劝告,何以这位嘉靖皇帝看到海瑞的上书,反应如此激烈呢?我想,这里面的水就深了。要知道皇权势力外在消长的表现,都是统治者暗中操纵、良苦用心的结果。这位以“大礼议”奠定威严的嘉靖皇帝,一生中不是没有放权的时候,但那都是他的权谋,不是真正的谦恭。而海瑞直谏他的时节,正是他决心逐渐淡出政事,真正安心修道,以伺“千秋万岁”之后裕王登基的时节。虽然他此时年岁已大,也决心淡出,但他依旧不敢放松,尤其是不允许他人对自己之前的作为指三道四,因这不仅会危及自己的当政声誉,更可能会危及自己清修安度晚年的生命。历史上的嘉靖帝以“二龙不可相见”为由,疏远与儿子的感情。原本历代君上与太子的关系就微妙无比,嘉靖和自己的儿子裕王更可以说没有什么感情,这时候嘉靖担心裕王为了早日得到皇位可能做出出格的举动,也就在情理之中。而此时,裕王曾举荐的地方小官海瑞,竟如此大胆指责自己,让嘉靖不由自主地视之为“逼宫”,岂能不发狠?

    其实平心而论,可能嘉靖帝自己也知道,任用严党、一心修道等事,确实是自己为政中的污点。如果是一个普通人,可能也就承认了自己的过失,然而作为君王,除了自身“天命授予”的自傲,还有身在高位不胜寒的自怕。这些都决定了他不愿面对自己的过失,也不能面对自己的过失,只能将这一干罪恶,责于群臣,将罪恶的恶果,付于生民。当一个国家仅以一个人作为象征,这个人的心灵必扭曲不同于常人,取天下之膏脂以供我之淫乐也好,指责朕为贤主而群臣为佞臣也
    好,都不过是看似威严权重、实则危若累卵的皇权的发展必然。

    在承接皇权的人眼中,他们必然要认定,皇权天生无罪,也不能有罪。

    万方有罪,朕躬无罪。

     4 ) 胡言乱语的观后感

    好剧是值得反复观赏的。记得《大明王朝1566》首播是在2007年,那时候上高中,老爸守着电视看了一阵,于是我跟着看了几眼,当时只觉得节奏太慢,看到二十多集,中间漏了几集,再看就一头雾水不知所云了。后来上了大学,突然想起还有这么一部电视剧,重新翻出来看,顿觉无比惊艳。五年过去了,竟然没见过比它更精良的古装戏。总想写点什么,现在总算有时间写了。不要跟我计较剧评的规范、写作的格式,胡言乱语而已。 网上有人说,《大明王朝1566》是男版红楼梦,乍一看这个比方稍微有点囧,但是仔细一想,还有点道理。从剧情上看,这部电视剧乍一看节奏有点慢,但仔细看来,几乎没有一处闲笔,有些看似拖沓无用的情节,都是为了表现人物性格,或者为后文埋伏笔、做铺垫。从人物上看,剧中有主角配角、正面人物反面人物之分,但是没有一个脸谱化的好人或者坏人。正面人物也有性格的缺陷,反面人物也有人性闪光点,还有一些灰色人物,看到最后也难以评价他是好人还是坏人。每一个角色性格都很鲜明,他们不再是历史书上冷冰冰的符号,而像活生生的人。他们各自有各自的性格和立场,在自己的能力范围内,为了自己的利益和价值观而挣扎奋斗,产生种种矛盾冲突,才有了这个故事。从思想上看,本剧探讨的不仅仅是“反腐败”问题,而有着对中国政治、经济、文化等方面多层次的思考。有人说,《大明王朝1566》将的是嘉靖年间的事,但是和黄仁宇《万历十五年》形成互文。没错,万历十五年是一个平淡无奇的年份,但是黄仁宇先生告诉我们,这个时候,中国政治已经走进了死胡同。而张黎、刘和平通过电视剧告诉我们,嘉靖四十年也是这个样子的。中国传统政治体制和思想文化,使得资本主义萌芽没有办法正常的生长发育,中国也就失去了一次通过正常途径走进资本主义社会的机会,其结果就是在工业时代落后于西方,落后于世界。这是不幸的,但好像无可避免。另外,本剧还有一个显著特点,就是其中反映的种种现象,不是一地、一时、一代、一朝之事,照进现在,更觉得别有深意。比起同样是张黎作品的《走向共和》来说,《大明王朝1566》在思想表达上更加含蓄和隐晦,前者被禁,后者虽然叫好不叫座,但好歹还重播了一次,不至于彻底消失掉。 《大明王朝1566》好看,因为它是编导演三方配合极为默契的产物,其中,鲜活的人物是电视剧的一大亮点。这部戏出场人物众多,其中有历史人物,也有虚构的原创人物,每个人物拎出来都能写上一大篇文章。记得导演在访谈中说,剧组的演员都很用功,拍摄期间,演员居住的一座楼里永远寂静无声,看起来没人在,但其实所有的演员都在各自的房间默默做功课。观剧的时候能感觉到,剧中几乎所有的角色,特别男性角色,个个演技精湛,有气场强的,有气场弱的,但是没有出戏的,就连打酱油的龙套都演得很到位。相比之下女性角色就弱一点了,海瑞母亲、妻子不错,李妃、芸娘要更弱一些。书归正传,下面说下我对人物们的一点观感。 (一)皇帝,裕王,世子 《大明王朝1566》的副标题叫做《嘉靖与海瑞》,那么就先说本剧的主角之一嘉靖。 天地阴阳相生相克。如刘和平所说,在这个故事里,皇帝是太阴。 嘉靖不是个传统意义上的昏君,相反,他仙风道骨,多智近妖,智商、情商都很高,虽然二十年不上朝,但是对朝中局势了如指掌,将一帮同样聪明的强臣、权宦玩弄于股掌之上,自己稳坐钓台,坐收渔利。他喜欢给大臣模糊的指示,逼迫大家时时刻刻揣测圣意,事情办成什么样都不会损害皇帝的尊严脸面。他不动声色的挑动朝中大臣互相争斗,消耗文官集团的力量,达到政治平衡,以巩固自己的地位。他极聪明,又极自私。他对严嵩父子的行为心知肚明,但他不管,利用严党做他想做的事,打击异己或者搜刮民财。举国上下都知道严党是奸臣,但未必知道严党是为皇帝背黑锅。而当严嵩父子没有利用价值了,皇帝就查办了严党,再物色下一位的背黑锅的人选。他生活奢华,国库亏空还不肯放弃大修宫殿,用六十年的茅台洗脚,每次洗脚都要用一个新木盆。他又极好面子,号称“四季常服不过八套”,绝不肯落一点污名。用粗俗的话说,就是典型的当碧池还要立牌坊。可恨。 将镜头拉远,我们可以看到,天地庙堂如舞台,群臣是台前的演员,皇帝是幕后的导演。那阴沉的目光从玉磬丹鼎后面透出来,从卷宗奏章后面透出来,从重重帘幕后面透出来。皇帝的目光无处不在,因为“君”字无处不在,“君为臣纲”,深入帝国运行模式的每一根毛孔。有人说剧中塑造的嘉靖是个明君,他洞察一切,他说“长江水清,黄河水浊,长江在流,黄河也在流。古谚云圣人出黄河清,可黄河什么时候清过?长江之水灌溉了两岸数省之田地,黄河之水也灌溉了两岸数省之田地,只能不因水清而偏用,也不能因水浊而偏废,自古皆然。”可是这样的洞察力换来国家昌盛了吗?没有。在这样聪明如神仙的皇帝治理下,国库亏空,内忧外患,朝臣相互攻讦无休无止,就在京城不远处,甚至路有冻死骨。国库亏空是为什么?沈一石的钱去了哪?严党坐大是谁纵容?新安江冲毁的良田,滔滔洪水背后有皇帝阴森的目光;大兴县冻死的灾民,铺地乱雪背后有皇帝冷漠的目光。严党的贪,宦官的狠,本质上都依附于皇帝,依附于至高无上不可置疑不可改变的君权。在圣明如神仙的皇帝将群臣玩弄于股掌之上时,遥远的西洋,西班牙、葡萄牙探险家正扬帆远航,已经发现地球是圆的;帝国的内部,关外建州,有个叫努尔哈赤的孩子正在长大。大明朝没有挨过下一个百年。 因为有这样一位聪明而自私的嘉靖大仙,《大明王朝1566》才高出其他写帝王将相的古装剧一大截。对君主专制的质疑便是全剧的一大亮点。可惜,嘉靖死了,皇帝制度完了,君权没了但君权的影子还在,还在影响着腐蚀着我们所生活的这个多灾多难的国家。 裕王就是未来的隆庆皇帝,性格温和软弱,没有特别的政治才能,身体也不好。但他重用徐阶、高拱、张居正等名臣,“隆庆新政”在一定程度上减缓了明朝衰亡的速度。剧中,饰演太子的是一位话剧演员,长得有点像年轻的陈道明,文质彬彬的,台词功底也不错。裕王是不幸的,因为嘉靖迷信“二龙不相见”,长期疏远自己的儿子,因此,裕王见自己父亲的次数还不如大臣们见皇帝多。在权力的扭曲下,他们之间的父子关系十分不健康。裕王头上时刻悬着巨大的阴影,生怕乖戾的父亲一不高兴就把他给废了,活得战战兢兢。但是他的性格虽然软弱,却有正义感和责任感,他知道并愿意履行未来皇帝的职责,和徐阶、高拱、张居正站在同一战线,为扳倒腐败的严嵩一党而奋斗。如果后来他没有早早的去世,而是更好的教养儿子,也许明朝的未来会不一样? 剧中的小世子还是个包子脸可爱正太,对大伴冯保充满依恋,对老师张居正满怀敬爱。当得了势的陈洪将冯保强行带走做苦役,小世子心中种下了恨。看到一个五六岁的小男孩奶声奶气地对自己的老师说,张先生,帮我杀了陈洪。让人又心酸又背后发凉。历史是不能更改的,他终究会成为和爷爷一样孤独的独裁者,让那位曾经令他深深敬爱的张先生为拯救帝国所做的努力化为乌有。 (二)严嵩,严世蕃 说完了皇帝父子,接下来说严嵩父子。严嵩是历史上著名的奸臣,戏台上的大白脸,古代小说里的万能反派。传统戏曲小说里,太师都是坏蛋(@庞太师、潘仁美、董卓、蔡京……),太师的儿子(还有干儿子)都是恶棍(@庞龙庞虎、潘虎潘豹、吕温侯、西门庆……),严嵩严世蕃这对父子也不例外。严嵩老奸巨猾,严世蕃飞扬跋扈,一对父子狼狈为奸,把持朝政,闭塞言路,任用私人,迫害异己,贪污腐败,戕害百姓,种种罪状不胜枚举。但这些都是侧面交代的。如果不仔细看,还以为耄耋之年的严嵩是个忠心为国的老臣,他的一举一动都像个优秀的老政治家,白色的长髯,褐色的老人斑,缓慢的行动,苍老但依然雄劲有力的嗓音……直到他指示胡宗宪不能彻底结束东南的战争,才知道这个老人其实是大奸似忠,大伪似真。但奸臣能把持朝政二十年,说明他在某些方面很有能力。“逢迎圣意”和“任用私人”也都是技术活。伴君如伴虎,严嵩的如履薄冰让人心存怜悯;他和儿子严世蕃、弟子胡宗宪之间的复杂感情也十分感人。值得一提的是,剧中严嵩的扮演者倪大宏,当时的实际年龄四十多岁,演起八十岁的老人来十分逼真。 相比之下,严世蕃就坏得更明显。小阁老是个彻头彻尾的坏人,按照当年明月的话说,就是“坏人中的主要坏人,主要坏人中坏得掉渣的坏人”。严世藩三个字是明清话本小说的常客,总会充当贪婪邪恶、骄横跋扈、强取豪夺的角色,有时候夺人财物,有时候强抢民女和民男(至少看过不同的四五个野史和小说,民男从戏子、伙计到读书人都有),有时候还里通外国、图谋造反(海公案之类的),据说他还是西门庆的原型,真是一个万能种马反派。剧中的严世蕃,坏得理直气壮,歪理随口就来,发誓赌咒,振振有词,毫不心虚。有个老狐狸爹在跟前,显得小阁老智商情商都很抱歉。但仔细看的话,小阁老并不傻,相反,他相当机敏果敢,在正经分析问题的时候一点也不含糊,不然也不能充当严党的行动核心。但他嚣张自负,嫉妒心强,不如父亲那么沉稳,也正因为此,严党的垮台也因他而起。剧中,严世蕃做的最伤天害理的事情莫过于“毁堤淹田”,人为制造水灾,以便压低价格吞并受灾农民土地,强行推广“改稻为桑”政策,填补国库亏空。但是这不只是他一人的恶,归根结底,毁堤淹田的事,是皇帝默许的。造成国库亏空的,也不仅仅是严党众人。根源还是皇帝。而他成了皇帝的替罪羊、挡箭牌,最终身首异处——也是活该。 有人说严世蕃不孝,是的,他的行为正是给自己和父亲刨坑。但剧中严世蕃对父亲的感情是真的,他排挤胡宗宪,在某种程度上是为了独占父亲的爱。比起嘉靖和太子之间那种被权力扭曲的父子亲情,严嵩父子间的感情显得真挚的多。打伞、搬书两场戏,我们可以看到一个极力希望得到父亲认可的儿子和一个对儿子恨铁不成钢的父亲,父子间的互动,真实而感人。以前读过严嵩的钤山堂诗,里面有一首写儿子出生的,“三十年过方有子”,在古代算是晚生晚育的典型了。想来父母溺爱孩子乃是人之常情,本乎天性,三十多岁的眉目舒朗的隐士严嵩抱着刚出生的宝贝儿子是一幅怎样温馨画面啊!谁能想到结局呢? 扮演严世蕃的演员叫张志坚,人长得帅,声音沙哑磁性,好像带着点南方口音。演员的形象跟历史上的独眼龙东楼相去甚远,但谁跟帅过不去。 (三)浙江的官员们 1.胡宗宪 接下来说严党的骨干,也会大明王朝的“擎天白玉柱,架海紫金梁”,浙直总督胡宗宪。胡宗宪历史上确有其人,“君以此兴,必以此亡”,他靠攀附严党而当上了封疆大吏,也因为严嵩的倒台而玉石俱焚。历史上的胡宗宪坐镇东南,战功赫赫。但是他起家的过程非常不光彩,是通过害死了非严党的前任而得到浙江巡抚官位的,行贿受贿、制造“祥瑞”拍马屁等事情一件没落下都做过。电视剧可以说纯化了胡宗宪的故事,只突出他的公忠体国、苦苦支撑的一面,而隐去了他不干净的经历。于是,剧中的胡宗宪成了最有人格魅力的人物之一,他聪明能干,努力维持着朝廷、严党、同僚、百姓之间脆弱的平衡。海瑞一身正气,但胡宗宪的气场比海瑞还强。他有责任感,又深谙为官之道,对局势有着敏锐的把握,正可谓是国之栋梁。剧中,沈一石账目显示,二十年来浙江有无数官员上任卸任,只有胡宗宪没有收受沈一石的贿赂。他的同僚们个个都是贪官污吏,才不管百姓的死活,他只能尽力降低危害,无法根除种种黑暗。严党的政敌希望浙江出乱子,他的旧友为了利益不敢帮他。身为严党骨干,他会为了一省百姓而违抗严嵩父子的命令;但当清流派拉他改换门庭时,却绝不肯背弃自己的老师严嵩。他上下掣肘,左右为难。电视剧给了公忠体国的胡部堂一个开放式的结局,东南战事结束,严党倒台,尘埃落定,马放南山,归隐田园。但历史上,胡宗宪没有逃过这一劫,几年以后被罗龙文牵连入狱,在狱中自杀身亡。“宝剑埋冤狱,忠魂绕白云。”电视剧没拍出这段,致郁程度大大降低。 饰演胡宗宪的大叔叫王庆祥,长得一脸正气,演过宋慈于谦刘统勋等等,以及各种焦裕禄孔繁森型的党政干部,是个“清官专业户”,导致我每次看书看到古代忠臣的时候,就会不由自主地带入他的脸。天涯爆过一张他的半裸照,身材非常好。完全不能想象他演坏人什么样。当年《天下粮仓》播出的时候,在他的气场作用下,我忽略了两个年轻帅哥。 2.杨金水 杨金水是个虚构人物,是宦权在地方上的象征。他是江南制造局的监正,是浙江地方上最有权力的太监。在地方,他就代表了中央,代表了宫里,代表了皇家的体面。他斯文优雅,风度翩翩,口音带着淡淡的京腔,听起来富贵而懒散。他精明强干,察言观色,一出场就和外国商人谈成了一笔大生意,分析问题头头是道。他和丝绸商沈一石结成盟友,织造局和沈家一起迅速发展,为明朝的经济做出了巨大的贡献。但是他不是个清官,高翰文评价他“日霍斗金”,养着个江南美女做名义上的妻子,更是参与到毁堤淹田这等伤天害理之事中。他对手下太监恩威并施,紧要关头会毫不留情地将无辜的小太监推出去顶罪。他不在乎百姓的死活,会将责任全推给地方官。他站在主角的对立面上,利用自己宫廷的背景,试图逃脱罪责。 他不是好人,但又不能简单的说他是个恶人。他“坏起来比谁都坏,好起来比谁都好”,对干爹吕芳的敬爱,对沈一石的友情,对芸娘的照顾,都是真实的。后来,他的案子终于东窗事发,一朝失势,受尽折磨。卷进了浙江案,不死也得送掉半条命。但是他活了下去,一方面是他掌握的信息多,形势更加有利,另一方面也是他能忍常人之不能忍。到最后,他可怜多过了可恨。 另外,观剧的时候还有个发现,杨金水是个城府很深的人,脸上永远是气定神闲,但是当他内心情绪有变化的时候,会用力转手里的念珠。换句话说,当导演用镜头突出杨金水手中的念珠时,就表明他内心在起波澜。以前看过《恰同学少年》,王劲松扮演的军阀汤芗铭也有不少手捻念珠的镜头,不知道是巧合,还是编导有意安排。 3.郑泌昌、何茂才 这两个都是虚构人物,是千百年来腐败官僚的象征。剧中,他们是严党分子,是彻头彻尾的坏人。他们贪污腐败,官商勾结,消极办公,积极捞钱,出卖同僚,残害百姓,制造冤案,诬良为寇,一件件恶行伤天害理,他俩死有余辜。主管行政的郑泌昌打着官腔,张口朝廷、闭口国策,颇有某些领导的神韵。执掌司法的何茂才粗暴蛮横,制造冤狱、诬陷良民时,又难免叫人联想起“喝水死”“躲猫猫”。 这两个人,从道理上说,无疑是非常可恨的,但在电视剧中,似乎并不那么招人烦,贪官二人组从一出场就给这部整体气氛沉重的电视剧带来了一抹喜剧色彩,他们一本正经地演着滑稽剧,留下不少令人难忘的情节。演到后来,他们倒台入狱,每况愈下,被锦衣卫刑讯逼供,竟也让人心生同情。他们被卷入浙江政潮,自知难以幸免,却不想坐以待毙,拼命挣扎,还是越陷越深,每一次挣扎结果都是加速自己的灭亡。细细想来,从故事的一开始,这两个官员就注定成为各方势力博弈的牺牲品,根本不可能抽身。因为改稻为桑政策本身就存在问题,他们两个无论怎么做,做的好与不好,都不会有什么好结果。 出来混的,迟早要还的。 剧中郑何两人出双入对,行动一体,颇有默契,但同中有异,倒台受审之后差异更加明显。尤其是郑泌昌,穿官服时弯腰缩背一脸谄媚,穿囚服时反而腰板挺得笔直,一身傲骨,不知道还以为他才是好人,前后反差特别有意思。这俩演员一个叫甘雨,是天津话剧团的,一个叫王戎,是湖北话剧团的,不出名,但是演技过硬。演郑泌昌的甘雨大叔面部表情和肢体语言都很棒,声音也很有特点,一咬牙露出两个大酒窝还挺萌。这位演员好像老演文质彬彬的伪君子,最近演了个清官,看得我各种不适应,总觉随时要黑化。 去年听说王戎老师因病去世,十分感慨叹息,人生如露,当保重身体。 4.马宁远 马宁远也是个虚构人物,前任杭州知府,浙江政治漩涡最早吞噬的人之一。这个人同样具有典型性,他本性忠厚,学历不高,被胡宗宪一手提拔,满心感恩,一心为亲爱的胡部堂着想,在他心里胡宗宪的安危比他的命重要。他不是个聪明的人,被郑、何、杨卖了还帮人家数钱,身陷政治泥潭,最后被胡宗宪忍痛处死。他不是个善良的人,马踏青苗、毁堤淹田等伤天害理的恶事都是他具体操作的。但和郑、何这样的真•贪官不同,马宁远更加勇敢,一点也不心虚,因为他觉得自己所做的一切都是对的。所以在面对即将骚动的百姓时,他一脸英勇无畏,一脸大义凛然,说出了“全浙江死绝了都得改”这样的话。他是个典型的“唯上”的官员,只要政治正确,只要对得起领导,才不管民生疾苦百姓死活。现实生活中这种人还是挺多的,是一种平庸的恶,但是杀伤力很大。 这个演员还演了《新三国》的马谡,都是忠心耿耿的书呆子,还都姓马。严重怀疑高希希是看了《大明王朝》才找他演马谡的。 5.高翰文 高翰文还是个虚构人物。名翰文,字墨卿,名字就带着一股书香味。他代表了初涉官场的年轻知识分子。他本是典型是高富帅,世家公子,年轻有为,精通音律,多才多艺,二十多岁考中探花,在京城翰林院任职,研究理学,是小有名气的学术界新秀。他不安于整天跟文件打交道,针对南方水灾,写了篇文章,提出“以改兼振”的方针,被严世蕃看中,极力拉拢,举荐为新任杭州知府。于是他怀着浪漫的想法,意气风发的走,披枷带锁的回。 他是心地纯净的人,有点书生的呆气,但是比前任马宁远要善良的多,他不会无原则的听从老师严世蕃的指示,会在了解当地实情后为百姓的生计而跟上司抗争。结果郑、何、沈用了恶毒的计策逼迫他顺从,他在身体垮掉之前还强撑着为海瑞辩解。沈一石家破人亡,他被上司推出去顶罪,锒铛入狱。但是傻人有傻福,他能够得到胡宗宪的指点,海瑞、王用汲的支持,虽然经历了种种坎坷,最后结果还是不错的。不过还好没有续集,否则我怀疑沈一石的昨天就是他的明天。另外,高翰文、沈一石、杨金水、芸娘共同演绎了扭曲、纠结、虐心的织造局四角恋(加上倒霉的李公公其实是五角恋吧),是本剧中最狗血的爱情戏,虽然本剧也没多少爱情戏。 高翰文这个人物在剧中似乎是个移动的对照坐标。他和马宁远同为杭州知府,马宁远选择听从上级的旨意,同流合污,结果是被牺牲掉;高翰文选择了抗命,尽可能的本着道义办事,结果也被牺牲掉。换个别人做杭州知府,会比他们更好吗?高翰文已经是很幸运的了。再比如,他和沈一石形成对照,他们都是精通音律的雅人,但他是官,沈一石是商,他纯洁,沈一石肮脏,结果沈一石算计了他,他抄了沈一石家,一场大火,天人永隔。电视剧的结尾,高翰文弃官从商,追随沈一石的脚步而去。他们就像一个灵魂的两面,高翰文是纯化的沈一石,沈一石是被金钱腐蚀过的高翰文。又比如,高翰文是翰林出身,外放做官,剧中还有一个翰林出身的,是他的上司郑泌昌(小说里提到的)。二十年后的贪官也许二十年前和他一样意气风发充满理想。如果没有这些乱七八糟的事,高翰文安安静静的从杭州知府做起,顺风顺水的过个二十年,他会不会也成为郑泌昌那样的人? 饰演高翰文的演员叫谭凯。很久以后我才知道他演过好多男配,可能是这张脸辨识度太低,我愣没看出来这些角色都是一个人演的。《神话》里的项羽,《来不及谁我爱你》里的男二号什么的。而且我觉得这位的外形太高大粗犷了,整个一山东大汉,怎么看也不像能让美女一见钟情的江南公子。当然也许那姑娘的审美比较特殊。 (四)海瑞,王用汲 终于说到本剧第一主角了。海瑞,字汝贤,号刚峰,至刚至阳的臣子,重度道德洁癖,“古怪的模范官僚”,“天真的孤独骑士”,大战风车的堂吉诃德。历史上的海瑞,更加古怪不近人情。剧中的海瑞,虽然偏执,但基本是个正常人。他来自海南乡下,学历不高,是个举人,基层教育系统官员出身,但是为人正直勇敢,做事认真,思维缜密,一本《大明律》滚瓜烂熟,绝不通融。他待人非常严苛,但是对自己和家人更严,严到了偏执的地步。在中国官场,几千年来就出了这么一个海瑞。他正直,勇敢,不畏强权,追求正义,决不妥协。他清廉自守,不沾半点灰色收入。明朝官员的俸禄很低,如果官员只靠朝廷的俸禄,几乎没办法正常生活,全天下的官员,除了海瑞之外,恐怕或多或少都拿过灰色收入,连胡宗宪都收了马宁远的山参。只有海瑞,自己下地种菜,妻子亲自织布,穿着布衣就任,怀里揣着干粮,跟乡下人进城赶集似的。母亲过生日,海瑞买了二斤牛肉,都被大家当做爆炸性新闻传扬。可见他平时生活如何。从另一个方面来看,如果制度变态成这样,恪守规范的人过不了正常生活,那么我觉得,无论怎么表彰怎么宣传,恐怕没有一个脑子正常的官员会效仿海瑞的。 电视剧中,海瑞一家是色目人后裔,祖上是西域来的,这一节于历史上并无定论,但如果他是色目后代,似乎也符合某种刻板印象。海瑞身上有一种严苛的、极端的、毫不妥协到偏执地步的宗教信徒范儿,是讲究中庸之道的中国人身上所不常见的,两千年来也就出了一个,反而中东地区那些虔诚的、狂热的宗教徒身上会有更多的呈现这样的性格特点。海瑞似乎把《大明律》、把儒家道德当成一种宗教来信仰,非常虔诚,像个殉道的圣徒。我不知道这是好事还是坏事。他的正义之剑刺向敌人也伤害着自己和身边的亲人。道德圣徒的家庭生活简直一团糟,夫妻关系、母子关系、婆媳关系都显得十分扭曲。生为圣徒的家人是多么的不幸。 剧中海瑞是第六集才出场的,最精彩戏大概有这么几段:巡抚衙门和上司交锋,淳安县救灾民,审理浙江案,备棺直谏,天牢对峙,会面老中青三代皇帝。他简直是法律的化身,“天地正气”的化身。他的正气能感染身边的每一个人。但是他真正的敌人是“无物之阵”,是制度,是文化,是一个衰落的时代。我不知道时代到底需不需要他这样的人,但显然,在几千年的历史长河里,海瑞是孤独的,并将长期孤独下去。 还好有王用汲这个完美的朋(ji)友。他是海瑞的同僚,一起经历了浙江案的狂风暴雨,一刚一柔并肩作战,感情十分深厚。他家境宽裕,温文尔雅,性格不像海瑞那样偏执激烈,在小事上比较圆滑世故,但遇到大事毫不含糊。王用汲本是昆山知县,被朋友谭纶一封信就说动去了浙江建德,尽力跟严党抗争。昆山当年是个相当富庶的地方,从昆山到建德就相当于从上海市区调走支援中部受灾贫困县。王用汲本来不用卷入这件事的,但还是去了。当他和海瑞成为朋友之后,就为了海瑞的理想赴汤蹈火。海瑞冒着极大的政治风险追查浙江的案子,是他在一边记录口供,还要盖自己的印鉴分摊责任。海瑞没钱在北京租房,是他偷偷垫了钱,还不让海瑞知道。海瑞冬天病倒了,穷得连一床暖和被子都没有,家里女眷急的团团转,是他把自己的大衣盖在海瑞身上,又是他搀扶海瑞吃药。海瑞上书直谏,皇帝震怒,让文武百官给海瑞定罪,群臣要么连忙划清界限,要么含糊的说海瑞有罪,只有他敢顶撞风头正劲的陈洪,拒绝对海瑞落井下石。当陈洪命人逮捕他时,他留下奏章,参了陈洪手下太监一本,然后平静的跟着锦衣卫走了。才不会承认这个场面我看哭了……在阴森森的诏狱里,身上锁着虎狼套,吃着粗糙的牢饭,海瑞和王用汲相视一笑,阴沉的监牢都变得温馨宁静了。 交友如此,夫复何求! 海瑞的扮演者是黄志忠,一张扑克脸正气凛然,演出了海瑞的正直和偏执。这部戏让他被业内人士看好,后来通过《人间正道是沧桑》中的杨立仁这个角色红起来。我一直觉得杨立仁简直就是海瑞的民国加强升级版,那个轴劲儿颇有点共同之处。而王用汲的扮演者郑玉,貌似曾经是伊犁话剧团的,以前看过《铁血昆仑关》,他演戴安澜,那叫一个儒将风度。现在虽然已经不年轻了,但眼睛依然会放电,好一个天然的温(ren)润(qi)君子(shou)。隔壁《走向共和》里徐世昌看袁世凯的眼神跟王用汲看海瑞的眼神何其相似!导演你是故意的吧!【2014年补充,根据最新爆料,导演大大真的是故意的】 (五)太监 1.吕芳 虚构人物,司礼监秉笔大太监,大明朝最有权力的太监,宫里几万太监的“老祖宗”。他有能力,有手腕,能得到皇帝的信任,隐隐显示出与文官集团分庭抗礼的能量。开篇对冯保的调教,先硬后软,恩威并施,将冯保送去裕王府,是给得罪了裕王的冯保指了一条艰难的生路,也是给自己留了条后路。他教导冯保,“为官三思,思危,思退,思变”,可谓是至理名言。太监也是人,他们也有正常的感情需求,也渴望亲情和爱情。但太监不是健全的人,永远不可能得到正常的亲情和爱情,所以他们格外看重彼此之间的情谊。他对杨金水、冯保的疼爱,对高翰文芸娘爱情的成全,都说明吕芳心理上是一个正常的、慈爱的老人。但同时,身为明朝第一大太监,我不觉得他是个纯粹的好人。毁堤淹田的事他也是默许的,而杨金水在地方上贪污的钱,流入哪里了呢?食物链最顶端自然是吕芳。“淹了一两个县算什么,皇帝心里装着的是九州万方。”在他们这种人眼里,两个县人民的生命,也就是一张公文一个数字罢了。这是他的错吗?是,也不全是。在他的位子上,大抵都这样想、这样做吧! “哭吧,通通快快的哭一场,往后咱们爷俩就不用哭了,让他们哭去吧!” 最后,脱去官服的吕芳带着疯癫的杨金水,乘着破车,走在郊外的土路上,对他们来说都是莫大的解脱。 2陈洪 历史上确有其人,但性格完全不是这样的,而《大明王朝》中的陈洪融合了历史上好几个大太监的影子,也很具有典型性。本剧中,陈洪性格最大的特点是狠。他出身低贱,最初是个刷马桶的小太监,凭借自己的努力一步步升入司礼监,心理比较阴暗。他一心往上爬,终于挤掉了吕芳的地位,把冯保拉去做苦役,虐待杨金水,公报私仇折磨黄锦……他气场完全爆发的一场戏,是宫门口殴打百官。陈洪一身红色官服,站在城门黑色的阴影下,冷酷地实施着赤裸裸的暴力,如魔鬼一般。他心够高,够狠,他想成为吕芳,但终究不能成为。嘉靖只是拿他当一条不错的狗,利用他的权力欲和狠毒心肠,必要的时候放出去咬人,做一些皇帝想做但不便出面的龌龊事,用不着了也就算了。嘉靖对吕芳有点感情,对陈洪就只有利用。电视剧就演到嘉靖去世,并没有交代陈洪的结局,但可以想象,裕王登基,冯保得势,他的下场一定会很惨。 饰演陈洪的演员演过张纪中版《射雕》里的柯镇恶,但我对他印象最深的是《关中秘事》,小时候看的,他演一个土匪,非常有型。觉得陈洪比那土匪大叔还显年轻,大概是胡子的原因。前一阵子《圣天门口》里看到他,演个叫马鹞子的地方保安团军官,壮汉脸,娘娘腔,很有意思。 3.黄锦 历史上确有其人,性格略有出入。只说电视剧,剧中的黄锦是众太监中最善良的一个。他外表胖胖的,憨憨的,工作勤奋,为人正派,不会因为杨金水失势就去轻辱,不会因为陈洪得势就去巴结。他对嘉靖是真的关心,而不是单纯的谄媚,嘉靖因此信任他,生活上离不开他。一开始觉得黄锦只是一个普通的好太监、好奴才,但当他冒犯天颜为海瑞辩护,被打得不成人形,依然毫不屈服时,才真的感觉到,这个太监在心理上绝对是纯爷们儿、真汉子。 4.冯保 历史上确有其人,万历年间的风云人物。冯保是个有知识有才干的太监,聪明能干,一心往上爬。本剧的一开始,打死周云逸就是他揣摩皇帝的意思干的。但是他太着急往上爬了,得罪了不少人,要不是吕芳真心疼爱他,肯定也没什么好下场。后来他做了小世子的保姆,不管是真心还是假意,他们之间建立起深厚的感情,那种感情不仅仅是奴才照顾小主子,而像一个大哥哥呵护自己年幼的弟弟。他通过自己的努力,也让裕王对他的态度一点一点好起来。当冯保被人从小世子身边强行拉走时,那种撕心裂肺的悲伤令人动容。 扮演冯保的这个演员,长得不怎么帅,但演技相当不错。《暗算》里的童副官,《生死线》里的长谷川,都是令人印象深刻的配角。再次印证了没有小角色只有小演员的道理。 (六)倒严派 1徐阶,高拱,张居正 这三个都是历史人物,明代的名臣。徐阶城府很深,老谋深算,和严嵩明争暗斗二十年,是倒严势力的核心。严嵩倒台后,徐阶成了内阁首辅,在隆庆、万历时期起到了举足轻重的作用。高拱性格刚直暴躁,大嗓门,是徐阶之后的内阁首辅。张居正是三人中年级最轻的,有一把美髯,是古代人审美中的标准美男子,在万历年间成为第一权臣,主持改革,推行“一条鞭法”,是明朝最出色的政治家之一。剧中他还处于成长期,跟李妃似乎有点若有若无的暧昧。他们三个戏份不多但让人印象极深,夭折的续集大概应该有他们的重头戏。顺便说一句,张居正的演员在《恰同学少年》里演过孔校长,戴个眼镜温文教育家的样子,但是没胡子的时候觉得没有那么帅。嗯,大概胡子才是本体。 2谭纶 历史人物,也是一时名臣,是个出色的军事文官。历史上,他不仅会打仗,而且在戏曲领域也有研究。在电视剧中,他和胡宗宪是好朋友,和王用汲是一榜同年,自请派到胡宗宪身边做参军,成为连结中央和地方的纽带。他是个正义、勇敢、颇具才干的人,但和海瑞比起来,差距在于,他是“党人”,清流派利益第一,而海瑞,正义第一。所谓结党营私,再君子的人,只要牵连了党派,即便不刻意“营”,也一定存了私。剧中的谭纶因为首先是个“党人”,党派利益影响了判断,他才会被赵贞吉三言两语说动了,不再彻查织造局的案子。 3赵贞吉 历史上的赵贞吉是嘉靖隆万时期的名臣,泰州学派的大学者,和剧中性格很不一样。这个电视剧,白了胡宗宪,黑了赵贞吉。翻过网上评论的帖子,基本一提他就能掐起来。原因之一就是他的性格可以说是全剧中最多面最复杂的了。 灰色人物掐点最多。 他是个典型的中国官员,有才华,有手腕,官声不错,笃信“无过便是功”,擅长卸担子,精通“打太极”,同时也容不得部下对他的权威有半点质疑,是官场的老油条、老狐狸。赵贞吉第一次暗中登场是第一集,大臣汇报河堤超支情况时,提到的应天巡抚就是他。而他正式出场是在胡宗宪应天借粮时。作为胡宗宪的好友,关系胡的身体,却不能借给浙江粮食,逼得胡宗宪感叹“官场无朋友”,动用将令强行征粮。作为徐阶的学生,赵贞吉是清流派的一员,但却站在主角海瑞的对立面上。面对浙江织造局一案,同样是拿到皇帝模糊的旨意,海瑞想到的是彻查到底,谭纶想到的是借此扳倒严党,他想到的是高楼深谷只在一步之间,做的好没准能入阁,出了问题可能粉身碎骨。由此可见,海瑞心里,正义第一;谭纶心里,派系第一;赵贞吉心里,自己的前程第一。但这些心理活动是小说版的内容,电视剧毕竟和小说不同,电视剧中的赵贞吉,真的看不出他是真心还是假意。海瑞说,赵贞吉跟郑泌昌其实是一类人,只不过郑贪财,他贪名。他在浙江的所作所为和前任没什么区别,百姓的田地依然被吞并,依然会民不聊生。也许海瑞是对的,但也许海瑞把赵贞吉想得太坏?因为赵贞吉后来的表现证明,他并不是一个完全虚伪的奸臣,关键时刻还是很有担当的。海瑞上书,嘉靖龙颜大怒,陈洪煽风点火,眼看就要兴大狱,赵贞吉被逼到风口浪尖,一贯推诿的他爆发了巨大的勇气,一番陈词,洗清了自己的嫌疑,也让徐阶等内阁群臣逃过一劫。到最后我都不能完全肯定,他的话哪些是真心的,哪些是谎言,他说的那么言之凿凿,那么情真意切。我不知道他到底是好人还是坏人,他的所作所为到底是对还是错,毕竟,海瑞是两千年才出一个的独特物种,赵贞吉这样的人才是中国社会的柱子,现在也是。 扮演赵贞吉的大叔叫徐敏,是个银屏上的熟脸。《雍正王朝》里的太子,《孝庄秘史》里的代善,《太祖秘史》里的李成梁,《走向共和》里的庆王等等。他的演技很好,脸上的细微表情非常传神,声音也很有特点。剧中赵贞吉打官腔的样子很讨厌,但被海瑞气得抓狂的小样儿很萌。 到这还有很多没说到的,比如代表商人阶层的沈一石(沈,杨,高,芸四个人的关系非常值得展开写,已经有很多人说的很透彻了所以我就不写啦),代表官僚体系最底层成员的田县丞,明显有故事的锦衣卫朱七等等,实在写不动了,有空再补完。 最后从头回顾一下全剧脉络: 一切的起因是国库亏空。国库亏空的原因如周云逸所说,上下开支无度。(“不能牵扯圣上”是大明朝四项基本原则之首,周牵扯了皇帝于是他死了。)为了解决国库亏空,严嵩严世蕃想出了改稻为桑之策,大力生产丝绸,得到皇帝赞同。严世蕃命令浙江的严党份子毁堤淹田,以完成改稻为桑的国策。郑泌昌何茂才作为地方官,要完成上级的任务,又要捞钱,因此积极执行。织造局的杨金水和外国商人谈成了一笔大生意,需要更多的丝绸原材料以完成供货,和他们是利益共同体。沈一石是织造局下属的丝绸商,为了扩大自己的企业,要多买田地生产丝绸,也参与其中。严嵩得意弟子胡宗宪看出整个计划有问题,出于公心,反对仓促上马。郑、何、杨、沈勾结在一起,利用马宁远,瞒着胡宗宪执行毁堤淹田。胡宗宪尽力救灾,从马宁远口中得知真相,在有战争的情况下,为了维护浙江的稳定,处死马宁远等四个官员,以河堤失修结案。杨金水进京,将一切内情禀报皇帝,皇帝对毁堤淹田持默许态度。但胡宗宪失去严世蕃的信任,被迫辞职。 严世蕃继续推行改稻为桑,启用高翰文。高翰文路遇胡宗宪,被胡宗宪点醒,就任后不与严党同流合污。裕王一党为了倒严,经过谭纶的举荐,派海瑞和王用汲出任受灾县地方官,跟严党斗争。郑、何、沈定计抓住高翰文把柄,又制造通倭冤案陷害灾民,逼迫海瑞镇压,但海瑞发现了其中的漏洞,顶住压力救下齐大柱等灾民,关键时刻得到了胡宗宪的帮助,转危为安。郑、何为了完成改稻为桑,逼迫沈一石以织造局的名义买田,以织造局的名义买田等同于以国家的名义吞并百姓土地,性质非常恶劣。杨金水很愤怒,跟郑、何决裂。沈一石放手一搏,把所有的家当换成了粮食,来到淳安,但被海瑞阻挡,于是他并没有买田,而且把粮食都赈灾了,耍了所有的人。 胡宗宪在前线指挥作战,急需军饷,国家拿不出钱,皇帝、内阁打起沈一石的主意,安了个罪名抄了沈家。沈一石留下记录有地方官贪污证据的账册,自焚身亡。高翰文查抄沈家,却发现沈已经破产了,前方依然缺乏军饷。高翰文被上司推出去顶罪。郑、何为了筹集军饷,和杨金水一起,将织造局的作坊变成了沈一石的财产,卖给胡宗宪的同乡,企图迅速筹钱,同时拉胡宗宪下水,让朝廷在动他俩的时候有所顾忌。皇帝看到沈一石的账册,下旨捉拿郑、何,让赵贞吉接替浙江巡抚,谭纶接任按察使,海瑞王用汲协助办案。赵贞吉摸不清皇帝的意思,又顾忌织造局的强大后台,不愿彻查。郑、何吃准了这一点,事事牵扯织造局,牵扯宫里,让审案的人不敢深究。可海瑞不管这套,将毁堤淹田、通倭冤案等事全都查了出来,逼疯杨金水,也牵连了胡宗宪,局势变得十分复杂。海瑞冒着极大的风险,终于惩治了两个贪官。但是严党未倒,赵贞吉也继续推行旧政策,民生没有得到改善。 胡宗宪打了胜仗,解决了国家安全问题,但在皇帝眼中,严党也就失去了一大利用价值。严党骨干鄢懋卿南下巡盐,收上一大笔钱,暂时解决了财政问题,但皇帝由此意识到他们贪污的太过分了,不可容忍。齐大柱被锦衣卫抓走。李妃通过芸娘、高翰文,献出沈一石遗留的张真人血经,皇帝龙颜大悦,赦免齐大柱,命令百官上贺表。贺表事件促使严党和倒严势力决战。结果是严世蕃被捕,严嵩被迫退休。徐阶接替内阁首辅。胡宗宪退隐。赵贞吉入阁。海瑞升官进京,成为赵贞吉的下属,王用汲做了都察院御史,齐大柱做了锦衣卫。海瑞进京时对六必居发表议论,引起嘉靖警觉,朱七齐大柱帮海瑞说话,嘉靖认为锦衣卫有问题,进而认为司礼监有问题,在陈洪的挑拨之下,吕芳倒台,陈洪成为首席秉笔太监。 年底了,户部发不出工资,群臣没钱过年,来到西苑门前抗议,陈洪在皇帝的默许下指挥卫兵毒打百官。京郊受灾,饿殍遍野,海瑞为了救灾到处奔忙,大年初五病倒,王用汲和李时珍前去探病。海瑞支走王用汲,“批龙鳞”直言天下第一事,一道《治安疏》毫不留情地戳破了明朝的弊病,让嘉靖再也没有办法自我陶醉。皇帝震怒,怀疑裕王、徐阶、吕芳串通一气逼宫,局势极为严峻。赵贞吉为了洗脱自己罪责,也为了不至于让局势更加恶化,放手一搏,气场全爆发。三堂会审,海瑞当堂戳穿赵贞吉的私心,赵贞吉被群臣鄙视。王用汲当众顶撞陈洪,陪海瑞坐牢。嘉靖微服私访,亲自提审海瑞,一场辩论,加重了嘉靖的病情,也刺伤了海瑞的精神。老中青三代帝王共同提审海瑞,嘉靖和海瑞之间展开了一场惊世骇俗的辩论。嘉靖病危,教导裕王任用徐阶高拱张居正,临死前赦免海瑞。全剧终。 第一集是全剧的总纲,是线头,所有的线索都汇集在这集里。概括起来有六点:君权(给皇上修宫殿的费用超支是没钱的原因之一,原因在皇帝,伏后半部分又一次超支修宫殿),吏治(浙江应天治河费用超支,后来我们知道是因为大小官员上下盘剥,原因在吏治,伏浙江案),内廷(严世藩提出河道监管是太监,让徐阶等人有所顾忌,伏内廷线),民生(加收赋税和改稻为桑都直接关系到百姓生计问题,伏齐大柱线),国防(倭寇骚扰,海路不通,伏胡宗宪抗倭),伦理(李妃生孩子成为政治事件,伏嘉靖祖孙三代关系线)。 具体内容以后有空再补完。 2012年初稿 2014年修改

     5 ) 最苦莫过海瑞妻

        海瑞,国之利器。抗豪强,斩荆棘,治太平。明主得之,犹如得一龙泉宝剑。然而,这一位煮海的张生,可做万世清流之师表,历代官宦之楷模,却万不是可以托付终生的人。哪个女子嫁了他,可谓前世不修。
        就像海妻——《大明》剧中苦人不少,但若论起最苦的人,非这位海氏夫人莫属。
        剧中,海瑞登场之前,先有谭纶一番介绍作序幕。这位谭詹事,为证明海瑞的人品德操,一上来便大讲其纯孝——明朝以孝治天下,自“二十四孝”以下,孝道被推崇到了无以复加的地位。圣人说过:“其为人也孝弟,而好犯上者,鲜矣;不好犯上,而好作乱者,未之有也。”即一个人如果事父母而孝,则绝不会犯上作乱,亦即是一个大大的忠臣。谭纶口中讲的,海瑞这个千古第一忠臣,“说来你们不信,都四十出头的人了,他一个月倒有二十几个夜间是伺候着老母睡在一室。”
        孝之一字,若是出于亲情,自当感慨赞叹,然而做到这般极端,又显然超出了常理。明朝严苛的理学逼出了许多“亚精神病”,徐文长就杀掉了自己的妻子,海瑞的诸般作为,也曾被后人若有意、若无意地扣上了“偏执狂”的帽子;而从现代心理学揣度,这种近乎荒唐的做法,更让人怀疑他是不是有过分的恋母情结。
        理学的“存天理,灭人欲”,第一灭的便是男女情欲。这种流毒千年不灭,即便是《红楼梦》这样至情至性的小说,也不免有“英豪阔大宽宏量,从未将儿女私情略萦心上”的句子;甚至到了“敢叫日月换新天”的新中国文学,也还是不断出现不食人间烟火、没有七情六欲的革命斗士。以正统清流自居的海瑞,更是将端方严苛的“君子气质”发挥到了登峰造极的地步。
        在他看来,娶妻成家,不是为了夫唱妇随,相濡以沫——他娶妻子,一是要一个伺候他“阿母”的佣人,二是要一个给他海家传宗接代的工具。至于这佣人有没有尊严,这工具有没有情欲,他是完全不必也不屑去考虑。
        于是剧中,海妻动辄得咎,海母稍不如意,做儿子的便立刻将罪过归到妻子身上,言语间不茍言笑,全是一副牢头神色,搞得海妻终日僵着一副面孔,长篇剧集里没记得她笑过几回。
        如果海妻是一个无知无识的蠢物,也还稍平人心。然而,剧中的海妻,是个知书达礼、隐忍善良的女子,既有柔情万种,也有娇憨活泼。情深至处,能婉转地引《诗经》里的句子来吐露心意;至于侍奉婆母尽心尽力,体贴丈夫无微不至,真是万世修不来的好媳妇。
        然而这样一个人,眼睁睁在这种家庭氛围的浸淫下,变得日益木讷、呆滞。
        片尾,海瑞获悉妻子千里之外难产而死,终于面露戚容。我心想:这下该念一念夫人了吧?哪知这一位,“强作镇静”地以一杯酒祭地,抬头吐出一句话,竟是——“海瑞不孝。”
        我真是出离愤怒了!
        一个女人,风里雨里伴了你几十年,如今因你拖累而死。哪怕是条狗,也该念念它的好处。可我们的海主事,第一个念头想到的,还是自家,牵挂的,还是他海门添嗣续后无望,至于那个活生生的人,对那个朝夕相伴有血有肉的人,可有一分留恋?
        我景仰海瑞的刚毅正直,尊重他的忠勇仁毅,愿做他的同仁,他的仆役,他的子民。然而,身为一个女子,在我的眼里,海瑞绝对可敬不可亲——即便终生不嫁,也不能嫁这样的人!

     6 ) 转载——《大明王朝》中的经济帐

    《大明王朝》中的经济帐


     

    在朋友的极力推荐下,趁着春节假期的空闲时间,笔者把湖南卫视在新年期间播出的电视连续剧《大明王朝》从头至尾看了一遍。

     

    一、与《雍正王朝》的比较

    刚开始看《大明王朝》这部电视剧的时候,笔者觉得它比多年前另一部也十分有名的历史剧《雍正王朝》还好看,但看着看着就越看越觉得不对劲。笔者觉得《雍正王朝》好看,其实是冲着里面描写当时的一些经济政策去看的,就是里面所说的雍正推行的“新政”,即摊丁入亩、火耗归公、士绅一体纳粮这几项,这都是历史上真有其事的。在历史上,这三项经济政策中其实以摊丁入亩最为重要,其本质是人头税改为地税的一项税收征管改革。火耗归公次之,其实质是中央与地方瓜分税收的制度的改革。至于士绅一体纳粮就并不是那么重要,但反而在剧中描写的笔墨最多,这主要是因为《雍正王朝》想反映的矛盾之一是雍正与当时的士大夫阶层的对立,所以描写的重心都在田文境主持的“士绅一体纳粮”这其实并不算很重要的新政之一上。反而李卫在杭州主持的最为重要的“摊丁入亩”,却只是一笔带过。至于“火耗归公”就更是几乎只提了一下,没有作任何具体的描写。所以这是这部电视剧让笔者觉得比较可惜之处:看完了《雍正王朝》,恐怕绝大部分观众还是弄不明白什么是摊丁入亩吧。

    反观《大明王朝》,第一集就是以一场针锋相对的财政结算、预算的内廷、内阁会议拉开帷幕,然后以此为前提展开在浙江推行“改稻为桑”的国策(经济政策)。当时乍看之下,感觉里面的描写十分具体细致,就联想到如果《雍正王朝》描写摊丁入亩也能像《大明王朝》这里描写“改稻为桑”那样详尽细致就好了。

    事实上,如果细心对照,观众也许就会发现,《大明王朝》在某一点上是模仿了《雍正王朝》的。如前所述,全剧一拉开,矛盾就聚焦在财政危机上。《雍正王朝》是借围绕康熙末年的财政危机来展开朝臣诸王之间的权力斗争,《大明王朝》也是借围绕嘉靖年间的财政危机来展开上至朝廷的权力斗争、下至地方的贪墨(贪污)治理之争。从矛盾的设置来说,确实《大明王朝》是更胜一筹,不过后面笔者会谈到,其实那是因为《大明王朝》中的所谓“改稻为桑”的国策是人为虚构的,也就可以方便地人为集中矛盾。反之,《雍正王朝》基本上是照史铺陈,历史自然是松散得多。

    《大明王朝》的剧情铺展的逻辑大致如下。因为国库严重亏空,于是引出以加大丝绸出口“创汇”来填补亏空,于是引出提高丝绸生产规模的必要性,从而引出增加种桑规模的必要性,进而引出推行“改稻为桑”的国策的必要性。然而,由于这个国策其实整个儿是虚构出来的,与《雍正王朝》中的摊丁入亩之类的“新政”确实史有其事完全不同,后面本文将从经济逻辑上指出这部电视剧的编剧明显不是太懂经济,从而造成这个故事虽然从矛盾设置的角度上说是很精彩,但其合理性从一开始就很成问题。刚开始看时笔者还并不知道这故事完全是虚构的,只是以经济常识来逐一对照,就已经觉得问题甚多。

     

    二、明朝的海禁与倭寇

    首先,这部电视剧把嘉靖朝廷填补财政亏空的意图的实现,完全托负于对西洋出口丝绸的海上贸易,甚至把当时浙江历时十年的剿灭“倭寇”的军事行动部分地解释成是为了扫清把丝绸运送出口的海上通道,这可以说与真实的历史情况恰恰完全相反。

    众所周知,明朝是中国古代以严厉实施海禁而著称的朝代之一,其海禁政策持续了200多年,由明太祖朱元璋起,洪武四年 (1371年)诏令“濒海民不得私自出海”(《明太祖实录:卷 70》),拉开了海禁序幕,明成祖朱棣虽有官方的下西洋之举,但仍“禁民间海船”,严令“原有海船者,悉改为平头船,所在有司,防其出入”(《明成祖实录:卷 27》)。到了《大明王朝》所描写的嘉靖年间,明世宗(即嘉靖)亦下令:“不许制造双桅以上大船,并将一切违禁大船,尽数毁之。”各沿海省地方政府也纷纷下达指令:“私造双桅大船下海者,务必要一切捕获治之,”“查海船但双桅者,即捕之。”“沿海军民,私与贼市,新邻舍不举者连坐”(《明世宗实录》)。

    至于“倭寇”之害,正如近世史家澄清的那样,虽然最初确实是由于有小部分日本人因国内战争失败而流蹿到中国东南沿海作奸犯科,但到了后来,其成员主体已经主要是中国人,尤其是原来在东南沿海地区从事海上贸易经商活动的百姓。从历史上看,正是明朝的海禁断绝了对外贸易,才使东南沿海的许多百姓无以为生,导致福建沿海的一些商人成为海盗,这跟内陆地区的所谓“逼上梁山”其实是异曲同工而已,只不过是福建商人是被逼到烟波浩渺的茫茫大海上去了。也就是说,明代后期东南沿海所谓倭寇和海盗问题的产生,恰恰是直接与明王朝厉行海禁的政策有关。相比之下,在鼓励与海外通商的宋朝,东南沿海地区并没有出现特别值得关注的海盗、走私活动。然而,明朝却一反宋元时期政府容许、鼓励海上贸易的做法,除由王朝直接控制的朝贡贸易外,规定寸板不许下海,寸货不许入番,严厉禁止私人的海上贸易活动。东南沿海居民自从汉唐以来就一直进行着海上贸易,这样的严刑峻法无疑断了他们的生路,从此,在有明一代,北至浙江、南至广东,东南沿海民间非法的海上贸易活动就始终未曾停止过。

    近来有些言论认为,整个明朝政府虽然不鼓励海上贸易,但即便禁止也是口头说说,实际明朝的海上贸易相当发达,但这些“新论”并没有提出十分有力的资料作为支持。另一方面,明朝政府倒也确实并非自始至终地禁止海上贸易,而是在倭患平定后,渐渐意识到对外贸易的重要性和带来的巨大财富,在隆庆元年(1567年),隆庆皇帝(嘉靖之子,《大明王朝》中的裕王)宣布解除海禁,准许百姓到东、西二洋经商,这就是著名的“隆庆开关”。随后中国的海上贸易确实得到了蓬勃、快速的发展,近年来在日本广岛发现了泉州明代船旗就证明了这一点。但这也是嘉靖以后的事情,嘉靖在位年间是不可能出现剧集中所描写的情景的。

     

    三、“改稻为桑”的虚构问题

    其次,即使退一步,容许作为艺术作品的电视剧有适度的虚构,假设嘉靖年间可以像宋朝那样有相当可观的海上贸易,那么以剧中提供的数据,也可以看出有很多不妥当之处。

    例如,剧中提到,一匹丝绸出口的价格是10两以上(剧中前后说过两个数据,都不一样,但都在10两以上),在国内销售的价格是6两,那么出口无疑确实有巨大的利润。于是同一块田种桑比种稻有更高的产值。这里又涉及到一些农业常识的问题,《大明王朝》的编剧也是相当混乱的。如桑叶是从桑树产出的,不是插桑苗的。网上有出身浙江农村的朋友指出,农民种稻之余也会种植桑树,这是自古以来的种植传统,并不存在剧所说的不愿改稻为桑的问题。而不同的农作物对水土条件要求不同。在江南三大主要农作物中,水稻喜湿,土质以中性壤土为宜;棉花耐旱并有一定的抗盐碱能力,土质以沙壤土为最佳;种桑则是“不论山水平原各乡皆可”。也就是说,种桑所需的田,与水稻需要的田不同,并不存在桑与稻争田的问题,这是整个虚构情节在农业常识上最大的疑点。

    然后从经济的角度来看,姑且假设桑真的会与稻争田,既然一块土地用于种桑,产出桑叶后养蚕织丝的产值,是高于这块土地用于种稻产出的粮食,那么农民也是“经济人”,不会有钱不赚,又何用政府来强制推行什么“改稻为桑”?

    事实上,治明清经济史的专家李伯重指出,明清江南地区,专业桑农以及只种稻不种桑、养蚕所需桑叶通过市场获得的农户都是少数。大多数农户既种桑,又种稻,几乎所有农户都养蚕。决定桑、稻种植比例的,主要是农户养蚕的能力。至于桑田与稻田的产值,以浙江桐乡的数据为例,1亩地植桑可养10数筐蚕,少亦4、5筐,最下为2、3筐(2、3筐即又有豆2熟)。丝贵时,蚕1筐即等于1亩之息,也就是说桑蚕1亩所入等于种稻1亩所入的4、5倍以至10几倍。唐甄《惰贫》文中记载了丝绸产量:“一亩之桑获丝八斤,为绸二十匹”。叶世倬《劝业桑田告示》记载了蚕丝产值:“凡好田种麦谷,每亩丰年纵收二石,不过值银二三两,若使种桑叶,每亩采叶饲蚕可收水丝九斤,值银十五六两。”所以,桑田的产值确实高于稻田,主要是丝绸产业本身的规模制约了种桑的规模。

    在这种情况下,根据经济学原理可知,如果没有政府的干预,市场会自然地形成桑田的市价高于稻田,因为桑田的收成(产值)高于稻田。在这价格机制的刺激下,农民会自发地把适当的田地改稻为桑。这当然会导致粮食的减产,粮食价格会上升,使稻田的产值上升。而桑叶的增产则会拉低了桑叶的价格,导致桑田的产值下降。这样一升一降,市场力量会自发地调整,使整个经济体内稻与桑的比例达到最优。

    当然,可能改稻为桑之后,种桑所需的人手少于种稻,导致劳力过剩。但这里有两个调节机制,一个是正如《大明王朝》中的丝绸大户(商人)沈一石所言,卖掉稻田的人或者转而做桑田的佃农,或者到织房去做生产丝绸的产业工人,这无非是农业人口向工业人口的转移,用现在的话来说就是产业结构升级,而这本来就是所谓现代化的必经之路。这同样可以由价格机制来进行调节,使各个部门的劳力生产率趋于一致。

     

    四、借古讽今的用心

    以上是假设政府不动,让经济规律发挥作用。当然现实也没有那么理想,政府也有它的作用在里面。但以《大明王朝》这电视剧的剧情而论,它安排的是政府官员想从“改稻为桑”的国策推行中上下其手,得以贪污。于是农民不肯改稻为桑的原因,不是农民没有经济头脑,不知道桑田的产值高于稻田,而是官商勾结,要贱买稻田。

    以剧中提供的数据,稻田丰年的时候价格是五十石粮,歉年的时候价格是四十石,而淳安两县被淹后海瑞所极力争取的,也只是三十石。但官府却“黑心”到想只以六七石粮的价格来收购田地,于是这黑心的浙江官府,一上来就以马匹践踏农民才插下的青苗,后来更不惜在端午汛的时节,悍然炸毁九道堤坝,淹没农田,以求毁田压价。

    看到这段剧情的时候,笔者想到的是,这样的剧情是在借古讽今,大概是影射征地过程中出现的低价收地、损害农民利益的现象。但其实征地的问题在现实中要复杂得多,不是剧中表现的那样简单粗暴,而且现在有了国家政策的规限,实际上低于农地(注意,不是农地改成工业用地之后的)市价征地是不可能的。于是笔者为编剧想到的另一个理由是,官员要贪污!如果丝绸大户要按市价买稻田,利润当然要比贱买农地低得多,这利润要同时供给沈一石等商人的营商收入与官员的贪污,自然导致贪污的空间少了,官员是为了便利贪污而这样不惜代价地造成贱买土地的局势。

    但后来的剧情发展几乎又是否定了这一点。首先是沈一石家产被抄没后,郑、何两个官员把他的“固定资产”作价卖给徽商,计算细帐时提及,沈一石名下的桑田按市价是一亩五十石粮。这么一看,桑田的市价竟然是与稻田一样的!那怪不得沈一石不肯以五十石的市价来买稻田,因为这样做他完全没有利润可言。既然说桑田的收成高于稻田,桑田的市价就不可能不高于稻田。其次,沈一石的家产一抄,居然发现他是个空壳,所谓浙江首富,家中只有不到二万两白银。这就更让人疑惑,沈一石干嘛要那么热心地卷入到这件事中去?他根本在这里面赚不到钱,赚到的钱都给浙江官员和织造局的人贪去了,沈一石的“生产积极性”从何谈起?任何官商勾结,当然商人一方是要向官员支付贿款,有贪污的成本在内。但如果扣除贪污的成本之后,其利润还不如正正当当地做生意,那又何必多此一举去跟官府勾结,额外地支出贪污的成本?如果说农民不肯“改稻为桑”是他们有可能太老实而不懂算经济帐,那么沈一石这个“正牌”的商人,怎么竟然也不会算如此简单的经济帐呢?

     

    这些细节追究起来,就会觉得整部《大明王朝》的所有尖锐矛盾,从一开始的基石就极不可靠,官员根本没有必要如此急于“官逼民反”,商人也没有必要如此白干一场地卷入其中。其实,从这剧集所设定的矛盾焦点来看,去拍王安石变法可能更为适合,因为那个年代为了解决财政问题,路线之争、新旧党之争、人事之争,全都有历史现实为基础,比起《大明王朝》这样立论基础差不多是完全凭空虚构的,总要可靠得多。毕竟,真实历史与本来就是从万千世界的现实中总结出来的经济规律或经济学原理,是不会有逻辑上的冲突矛盾的。

     7 ) 改稻为桑和毁堤淹田

    今天微博上看到一条消息,说是有券商的宏观研究小组开会专门研究了内阁阁老们的履历以分析国内各地区信用评级风险,以前听说过研究十九大报告的,哎,所以说理解中国不能以经济学那一套来分析,读懂中国还是该多读明史。明朝的官僚构成到了嘉靖年间,已经从明初的农民军+知识分子变成了彻彻底底的职业官僚群体。

    说完了本文的前提,那我们来谈谈改稻为桑。改稻为桑是什么呢?是把浙江一半的稻田改为桑田。这事看上去好不好呢?很好,稻田改了桑田,蚕丝的价格比米高,农民可以赚钱,国家出口丝绸可以赚钱,这件事怎么看都是件大好事。但是到了地方上就是推行不下去,为什么?农民怕改了桑田米价贵蚕丝价贱,改了没饭吃只能卖地。政策制定者严党和府县一级知道么?当然知道,那为什么还能推行?为了补亏空,那不改行不行?不行,因为亏空有他们一份。皇上知道么?当然知道,毕竟亏空也有他一份,他不仅知道亏空,还知道下面会暴力推行。

    那皇帝为什么愿意改?因为他不在乎农民饿肚子,他在乎国家稳定,财政亏空的国家肯定没法维稳,搞不好连维稳经费都拿不出。补了亏空他还能捞点钱,补不了亏空连给他干活的都会跑。总之,皇帝并不在乎农民赚钱不赚钱,他在乎的是国家机器运转不运转,所以他会推这条政策。严党不在乎农民赚钱不赚钱,他在乎自己明年脑袋还在不在,为了自己的脑袋他要满足皇帝的要求,要想着法儿的哄皇帝开心,皇帝不开心了一脚把他脑袋踢了顶徐党上。省一级府一级不在乎农民赚钱不赚钱,他们在乎自己能不能升官,今年的考核指标能不能达标,既然今年桑田不收税,那么他的税务指标就不是问题,保障蚕丝产量够出口就可以了。县一级可能希望农民赚钱,毕竟农民赚钱最大头的油水是他们的,虽说如此但他们也有可能不在乎农民赚钱,但他们可能是最不希望农民饿肚子的,毕竟农民饿久了会造反,造反了第一个吃县太爷父母官,可是没办法,不推没法升官,今年考核指标达不到,所以还是要硬着头皮推。(这就是《是!首相》里面所说的,机关最在意的是和该机构存在永久性合作关系/上下级关系的部门)。

    但是地方在推行的过程中又发现了一个问题,农民自家种出来的桑质量不达标,织造局没法用来出口,没办法,地只能让沈老板买了种桑也就是俗话说的国有化(如果把沈老板的产业理解为国企央企的话),可沈老板钱不够,好田买不了那么多,那怎么办?只能把好田变劣田——毁堤淹田。俗话说,断人财路如挖人祖坟,这事确实伤天害理,不过在乌纱面前只能苦一苦百姓了。假设在和平年间,这样的政策或许如胡宗宪所说的,推个三五年还能成,但在嘉靖年间,内忧外患,财政紧张,就只能以一年为期了,于是悲剧就发生了。我认为毁堤淹田主要是政策制定端和执行端的目标差异所导致的,执行端的目的是达到指标,而制定端的目的就复杂得多。不过,古代科举不考经济学,所以供给和价格之间的关系曲线官老爷们不知道还情有可原,但在制定改稻为桑政策时没有把第一年桑田产量和所需田地面积算对就只能说是严党急功近利到无视事物发展的客观规律了,制定者制定了一条本就不科学的政策,那执行端为了完成指标/从沈老板那边捞钱只能强行去推动政策的实施。皇帝事先知道毁堤淹田么?我猜大概是不知道的,他是事发之后才知道的,不过他的态度是默许的。资本主义经济危机倒自家牛奶,社会主义经济危机倒别人家牛奶,这说明供给侧改革是传统,古而有之。

    至于门清的沈首富,到了这个时候门清也没用,毕竟沈首富在这个过程中没什么发言权,平时财大气粗,到了这种节点,他也可怜,明年有没有得做只是织造局一句话的问题,他和农民一样,改也得改,不改也得改。

    在大明朝,农民是没有话语权的,所以说,综上,有话语权的,最后变成只剩下两个,顶层发号施令者皇帝和不在乎升官的海瑞。但后来在赵贞吉的推动下这个事居然搞成了,所以赵贞吉能入内阁啊,这能力,能做皇帝的小棉袄了。为什么赵贞吉能搞成这个事呢?当然和郑何努力做成的毁堤淹田、徽商入浙有关系咯,和他的徐老师给他提供了坚强的后盾也有关系,最重要的是,他不贪,而且他可以保障地方层面贪污减少,如此一来,这一块收入就可以给国家了。

    总之,改稻为桑是一件看似很好但实则很恶毒的事,所有人都知道这事乱来,如果办成了,收益的是财政收入、各级的官位和脑袋,收益概率最小/最不可能收益的是农民和沈首富。所以呀,织造局的工人不能怪沈老板工资低工时长,沈老板也是可怜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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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8 ) 在人心里,在史册里


    像哥这样的年纪,按理说是不应该晚上窝在家看电视剧的。可哥也有寂寞的时候。
    哥寂寞的时候会上上豆瓣,豆瓣现在被一群文艺青年所占领,说话都比较客观,评分都比较靠谱。那天无意中在豆瓣看到了《大明王朝1566》,评分居然高达9.2!这对于寂寞的哥来说是个极大的诱惑,在华语电视剧中,只有《走向共和》超过了这个分数,也就是说,在中国所有的电视剧中,这个《大明王朝》的品质位列第二,而这部片子哥居然没有看过。哥忽然有一种久违的,在海边拾到珍珠的感觉。

    当然,哥并不打算把这部片子推荐给所有人观看,只有具有一定历史知识底蕴的人才比较适合这部片子,因为其中的历史背景和台词都是具有一定深度的。比如胡宗宪责备马宁远为何不多看点王阳明的书。如果你不知道王阳明谁是,也就不知道他做过什么事,那么这句台词你就会看得云里雾里。

    好了闲话不扯,故事在满天飘零的大雪中开始。嘉靖皇帝已经统治大明帝国三十多年了。如今的帝国,犹如一台老旧的机器,在艰难的运转。许多地方已经腐朽破败,大家只好拆了好零件,去补坏零件。如果再不对这台老机器加以修复,它就有崩溃的危险。

    嘉靖皇帝在明朝十六帝中是最为聪明狡诈的一个。为什么这么说他?一个皇帝,痴心于修玄练道,不穿龙袍穿道袍,二十几年不上朝,却能牢牢的将帝国的权利握在手中。当年宋徽宗、李后主投身于艺术事业,难以抽身政事,导致国破家亡。嘉靖皇帝却能修道政事两把抓,哪一边都不用放下,自然有高明之处。

    朝中虽有严嵩、严世蕃这样的奸臣,但也有徐介、高拱、张居正这样的忠臣加能臣。在朝中甚至是国内,遍布着他的眼线,几乎什么事都瞒不过他。他更喜欢把自己摆在幕后,像操纵木偶一般操纵着群臣,掌控着全局。以这种方式来统治国家,这在中华几千年的历史中是少有的。可是有这个必要吗?汉武帝、光武帝、唐太宗这些样板皇帝,哪一个是把自己摆在一个阴暗角落里,他们不都是站在帝国中心最耀眼的地方去缔造盛世吗?皇帝尚且如此见不得人,百官该如何?百姓该如何?

    严嵩此时已经八十岁了,他是真正懂得这个帝国形式的人之一(另外两个是胡宗宪和张居正)。严嵩的老道和险恶是一点一点浮出水面的,严世蕃更像是一个被惯坏的孩子,利欲熏心,又急攻心切。为了弥补父子二人在朝廷落下的的亏空,严世蕃不惜毁堤淹田,置几十万百姓的性命而不顾。这等令人发指的事,历史上算是少见了。

    胡宗宪虽是严嵩的门下,却是一个真正的明白人,也是大明朝一个重要的棋子。他镇守东南,抵御倭寇,又看护着两个省的百姓。
    他训斥马宁远,何谓“不可为而为之”。那就是做事时不问可不可能,但问应不应该。
    这就是胡宗宪的做事原则,做应该做的是。严嵩是知遇恩人,该敬。毁堤淹田是伤天害理的事,该阻止。凡做事前先问该不该,这便是一种境界了。中国人讲究“术和道”。“道”为高、“术”其次。就是说一件事,首先问是否该做,其次才是怎么做。有了这个原则,便有了道德后盾。也就是“理”。
    《雍正王朝》中,八爷说,四哥做的事为什么我们都难以阻止?就是因为他做事处处都占着个“理”。
    给“理”找麻烦,就是和道德过不去。在中国的文化中,“没道德”这个帽子谁也背不起,就算是张献忠、洪秀全这样的恶人也不会自称没道德。
    由于胡宗宪秉承这样的原则,所以皇帝信赖他、严党依靠他、海瑞等人也听他的话,这就是道德的力量。

    初见高翰文时,他对高翰文说,“你知道朝廷水有多深吗?”说出这句话就可以看出胡宗宪早把朝廷的这一潭浑水看透。
    为了弥补朝廷亏空就需要织造更多的丝绸卖给外商,为了产丝就要把百姓的稻田改成桑田,百姓不改就毁堤淹田,淹了田百姓没饭吃,只好把田贱卖给大商贾。朝廷的人随便一个政策,几十万人的生活就被毁了。这就是国家,百姓如草芥。
    朝廷的水的确深,不是百姓所能探知。大家皆是P民,悬命的游丝在上面,在朝廷的指头上。国家一些让百姓无法理解的事,百姓只好理解为“你知道朝廷水有多深吗?”

    海瑞可以说是整部戏的主角,他是以一个搅局者的姿态出现的。海瑞做事也有自己的原则,这个原则与胡宗宪不同,他的原则是“良心”。
    为什么海瑞官做得不大,却如此的出名。是因为中华五千年历史中,像海瑞这么做官的只有他一个!同样都是读书人,也都读得同样的圣贤书,为什么只有海瑞敢于把圣贤所讲的真理作为自己坚强的后盾,从而无往不利呢?

    海瑞从一出场,就准备做一个烈士。俗话说软的怕硬的,硬的怕不要命的。一个人若是以搏命的姿态去做事,他就会像一把利剑一般,披荆斩棘。而“良心”,就是海瑞这股力量的来源。
    胡宗宪明白朝廷的水有多深,也明白朝廷的水有多浑,但是他只是尽量做到稳住这潭浑水。而海瑞不同,海瑞以区区小吏之身,剑指朝廷这潭浑水,把嘉靖皇帝直接逼上了PK台。这等勇气,千古难觅。

    海瑞的那篇流芳百世的《直言天下第一事疏》,就像李时珍的药方一样,处处指向大明王朝的病根。这些病根就像皇帝的新衣,人人都知道,人人都藏着掖着。嘉靖皇帝读完奏疏后,就好像被剥去了道袍,赤裸的站在海瑞面前一样。嘉靖皇帝下旨立刻缉拿此人,可海瑞已经给自己准备好了棺材,面对不怕死的人,奈何?
    海瑞以一己之身,直击皇帝,为大明、为百姓谋存。这等宁为玉碎的气量,让百官汗颜。

    嘉靖皇帝陷入一生中最大的纠结,对于海瑞,杀,还是不杀。于是有了皇帝与海瑞最后的PK,嘉靖让儿子和孙子坐在自己身边,海瑞一次面对三个已经或是即将成为皇帝的男人,这一幕历史上极为罕见。
    嘉靖说海瑞是笔架,海瑞则把嘉靖祖孙三代比成一个江山的“山”字,另外一个“江”字,则是百姓。我认为“山”代表永恒的权利,“江”代表流淌的百姓。“山”能改变“江”的走向,却阻挡不了“江”的流淌。如果“山”一意孤行,那只能换来山洪海啸。

    嘉靖皇帝说:你在奏疏里妄谈尧舜禹汤,妄谈汉文帝汉宣帝汉光武,还妄谈唐太宗唐玄宗、宋仁宗、元世祖。朕问你,既然为君的是山,你说的这些圣君贤主,哪座山还在?”
    海瑞回答“都在,在人心里,在史册里。”

    最后嘉靖对自己做出了终极解释,这番大道理讲的极为NB,听完之后,有恍然醒悟的感觉,佩服编剧到五体投地,也佩服陈宝国如泰山般的气势将它讲出,本人原文搬上,一字不敢添改:

    “你们要把这句话记住了,所谓江山,是名江山,而非实指江山。君既不是山,臣民便不是江。古人称长江为江,黄河为河,长江水清,黄河水浊,长江在流,黄河也在流。
    古谚云‘圣人出,黄河清’,可黄河什么时候清过?长江之水灌溉了两岸数省之田地,黄河之水也灌溉了数省两岸之田地。只能不因水清而偏用,也只能不能因水浊而偏废,自古皆然。
    这个海瑞不懂这个道理,在奏疏里劝朕只能用长江而非黄河,朕岂可乎?反之,黄河一旦泛滥,朕便治理,这就是朕为什么罢严嵩杀严世蕃等人的道理;再反之,长江一旦泛滥,朕也要治理,这便是朕为什么要罢黜杨廷和、夏言,杀杨继盛、沈链等人的道理。比方这个海瑞,自以为清流,将君父比作为山,水却淹没了山头,这便是泛滥。”

    在最终的PK台上,嘉靖皇帝最终还是压过海瑞一头,他留下了海瑞的命,作为给儿子最后的礼物,因为他明白海瑞是大明朝的一把神剑,能划破长空,整治这一潭浑水。但他也走到了人生的终点,临终前他告诫儿子任用贤臣,儿子问,谁是贤臣?嘉靖说:徐阶、高拱、张居正。儿子含泪追问:三人之后,还有谁是贤臣。
    嘉靖仰面长叹:那只有天知道了。

    人生不满百,常怀千岁忧。那身后的事,既是皇帝,也只能问天了。
    1566年的冬天,又是一场大雪中,嘉靖皇帝驾崩。
    他不会知道,几年后张居正主导改革,使大明朝恢复了元气,更有中兴之势。
    他不会知道,张居正死后,他的孙子万历皇帝,三十年不上朝,把张居正半生的努力化为乌有。
    他也不会知道,五十多年后,阉人魏忠贤祸国殃民,把大明朝带入无底深渊。
    他更不会知道,八十年后,一个叫李自成的人率兵攻进北京城,逼得朱由检吊死在煤山的那棵树上,自此结束了大明近三百年的统治。

    这些他都不会知道,可我们知道,他们都在,在人心里,在史册里。

     短评

    早就看过,比琅琊榜不知道高到哪去了。

    7分钟前
    • 进击的蘑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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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花时间又从头到尾看了一遍,才发现原来1566并不是指改稻为桑那一年,而是嘉靖帝崩那一年。嘉靖说“不因水浊而偏废,不因水清而偏用”,这话说出来,就知道搞政治的人全部都是恐怖分子,人只要站在这种地界里,就是手足无措、动弹不得,所以海瑞要“无党无派,弃国弃家”才能拿到发声权利。

    10分钟前
    • 煮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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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尽管历史不会是简单的重复,但在历史中不断反复的人性本质却有着惊人的相似。

    11分钟前
    • 沉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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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属下揣摩官长,内阁揣摩皇上,太监揣摩主子,东宫揣摩父皇,君上揣摩臣下,师父揣摩子弟,官僚揣摩宫闱,地方揣摩中央,严党揣摩清流,清流揣摩严党。就像一幅太极,彼此牵涉,彼此牵制,彼此牵动,无一人为自由,无一事可清爽。书生为意气所激发而奋,即沦为问路之投石,杀人之刀枪。世相本是无奈。

    16分钟前
    • 野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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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它带我的是惊奇和惊喜!真想不到,如此完美,厚重,华丽,特立独行!

    21分钟前
    • 墨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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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张黎的『走向共和」与「大明王朝」奠定了他国产电视剧第一导的位置。

    24分钟前
    • [已注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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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杀意写在脸上,宽恕放在心里,最后全靠天意,这太中国了

    28分钟前
    • 人道主义之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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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完这个,感觉《权利的游戏》只能改名叫《权利的斗殴》了。

    30分钟前
    • May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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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中国拍了这么多历史剧《雍正王朝》《唐明皇》《武则天》《汉武帝》.....我觉得没有一部能比得上《大明王朝1566》。陈宝国扮演的不是嘉靖一人,而是隐喻了中国历史的千百帝王鬼影。中国这么多历史剧里,只有它根绝了权力的意淫,也许正因此,这部电视剧被观众忽略了。

    35分钟前
    • 醋溜食人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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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二刷了。很多人说《人民的名义》是中国版的《纸牌屋》,这是高看《人民的名义》了。 而如果说《大明王朝1566》才是中国版的《纸牌屋》,这是高看《纸牌屋》了。

    38分钟前
    • 南极蓝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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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陈宝国真的演活了嘉靖,看完觉得《人民的名义》实在太浅!

    42分钟前
    • 穆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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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同样是写腐败,《人民的名义》就像手术刀,只是剜下恶性肿瘤,摊开给大家看,这已经是近几年来文以载道的大进步了。但刘和平的《大明王朝1566》则将腐败的制度性肌理,即封建皇权的原罪精致的呈现出来,这更为难得,因此其立意就高出《人民》不少段位……

    47分钟前
    • 半杯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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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能拍到这般水准确实也可堪称经典文人历史戏

    48分钟前
    • 沐风庄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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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海瑞这艺术形象放在天涯情感区就一妥妥的渣男

    49分钟前
    • 皆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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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最近只想看说中文的片子找来找去,找了在抽屉里放了很久的大明王朝期待有三:1说中文,有中国韵2有官场,有政治3调子扎实,真实一看就不可收拾,一直看到凌晨出乎想象的好,欲罢不能几个演员很到位,陈宝国自然不用说,太监们的表现让人信服,织造局的杨公公,有个性,又有应该有的味道,很厉害织造局的沈商人,也演出了真实感。很厉害就是海瑞在拼戏中,有点欠火候。如果一味强调人物的单一方面的个性,反而显得并不丰满但是官场的玄机,和古人的生活节奏已经呼之欲出了。一口气,连歇都歇

    52分钟前
    • --->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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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与《康熙》为了一个时期,一个固定的人相比,《大明》的眼界更开阔,所以从上至下每个阶梯都看个干净透彻,所见所闻更真实更深邃。

    56分钟前
    • 罗弘霉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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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绝对想象不到这么牛逼的制作精良的历史正剧是湖南台拍的!

    57分钟前
    • Colin Mahle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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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中国电视剧不行,缺的并不是好演员,缺的是好编剧和导演。

    60分钟前
    • 白小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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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国剧良心之神作,还有一堆堆的美大叔飙戏~~看了就放不下了啊!以至于很多年以后依然会想念

    1小时前
    • 兮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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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文官袍服上织的是禽,武官袍服上绣的是兽。穿上这身袍服,你我哪个不是衣冠禽兽。刘和平写的台词,一个字都改不了

    1小时前
    • 狼顾鹿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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